过些时,只恐要涨进戏馆中来了。看客们恐没车叫,路上不能行走,故此急于散去。二少奶等虽然都有着汽车、马车,但恐水涨大了,不能下楼,出戏馆要人抱负,未免旁观不雅,故此等不及再看翡翠花的戏,也各随众散出,分道扬镳,各回公馆而去。他们既走,作者无可再记。不过在下作这一部小说,自开卷第一回命笔迄今,阅时五载,所记奇奇怪怪的历史,变幻不测的人心,恶迹已多,罪状难数,笔头上的污秽,亦已堆积不少,虽汲西江之水,恐亦不能洗涤尽净。天幸今日歇浦江边,怒潮澎湃,正好假此洗一洗笔秽,漱一漱口孽。好在书中许多老奸巨猾,都已得了报应,足以昭示来者。至于一班奸淫造孽的新剧家,虽然还未有令人快心的结果,但善恶到头终有报,恶迹既彰,老天未必能轻与容耍目前快意,日后饿鬼道中,舍此谁属,诸君不必性急,尽可拭目以俟。还有那班名门闺眷,恣意风狂,浑忘廉耻,别人羡她称心,我却以为即是她们的报应。家主居官不正,误国殃民,故老天使他妻女秽德日彰,丑声四布,此非恶报而何。所以有班人还说作者偏袒女界,不令她们一个个与吴奶奶一般结果,我却以为这都在各人自己早为觉悟,倘若纵欲无度,不知悛改,吴奶奶何尝不是她们前车之鉴,不过做书的不敢替他们妄下断语罢了。交待既明,这部《歇浦潮》也就此告一结果。正是:奇奇怪怪人心险,实实虚虚世变搜。勘破隐情如雪亮,算来孽债是风流。念年社会多污点,十里洋场漫浪游。一百回书今结束,暗潮难遏不胜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