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丁,直向外面而来,将庄丁分布在村口隐蔽之所,叫他们如有动静,只管呐喊助威,不必出头露面。庄丁答应,自去埋伏。二人布置妥当,便走出村口,向前一看,此时雨势已止,就黑暗中望去,只见一堆黑簇簇的东西,向这边拥将过来,到得离村三五十步之处,忽觉眼一亮,原来强人预备下的灯球火把,到此方才亮出。师徒二人就火光中看去,只见一共有二三十个小强盗,为首一个汉子,却认得是由葛大力家漏网的轰天雷裘狮。幼德便向杨彪道:“为师的独当裘狮,你只去冲杀那伙伴,杀他个首尾不能兼顾。”杨彪答应一声。
  二人当路而立。那裘狮看见有人挡路,并且都执家伙,情知今天又遇见了扎手货,便大声喝道:“何处小子,敢来挡爷爷的路?快快让开,免你一死。”张幼德捧刀在手,哈哈大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俺张幼德前番在葛庄没有将你这厮拿下,今天却又在此相遇,这也是你命中注定。”裘狮一听是张幼德,不觉吃了一惊,暗想:他如何会到这里?但既然相遇,只有和他厮拚一下。打定主意,也不多说,只将手中刀一摆,一个箭步扑到张幼德面前,顺手就是一刀。幼德不慌不忙,让过了刀,也使动手中练金八宝刀,来取裘狮,二人杀做一团,难分难解。
  那杨彪一见师父动手,便发一声狂吼,冲入强盗队中,挥动手中轧铁刀,逢人便砍,竟如砍瓜切菜一般,二三十个小强盗,哪里是他对手?此时埋伏在村口的庄丁,听见外面有喊杀之声,便也高声呐喊起来。那裘狮到此,始知这里早有预备,知难占得便宜,欲待走时,又被幼德缠住,不能脱身,心头一急,手里一松,早被张幼德捉到破绽,一刀砍去,正中左臂。裘狮臂受重伤,不能再战,只好负痛而逃。此时带来的二三十个喽罗,已死伤了一半,余众跟了裘狮,逃回八叠山去了。那里张、杨二人带庄客回到庄上,周春发迎入送酒。幼德道:“那厮们虽然被我杀退,难免不再来寻事,庄主还是暂时到宜城避祸。好在我和省中巡防营管带有亲,此去请他派兵剿灭八叠山,荡平盗匪,那时你再回来。”春发拜谢了,就连夜挈眷登程,就在宜城暂住,庄上的事,托由心腹庄丁照料,要待八叠山盗匪剿灭,方才回转,表过不提。
  且说当下林公就在庄上略略休息,等天明之后,自有庄丁照料洗漱,吃过早点,林公等亦然上马登程,取道向汉水而来。
  哪知行了未及十里,忽听得西北上人声鼎沸,幼德偶然回头看时,只见一队盗匪,滚浪似的从旁截来。幼德连忙下马,向林公说道:“请大人向深林中暂避,且等我们把盗匪杀退了,再行赶路。”林公连忙下马。杨彪跨下马背,带着三匹马,送林公到深林中躲避。
  且说铁头太岁秦昌得报周家庄上有人保护,总头目裘狮受伤败回,新娘未曾抢来,不觉勃然大怒!及问裘狮,始知系张幼德路过此间,出头干预。当时已在深夜,不及下山,回思一想,他既然路过,天明必然上路,不如在半路将他截杀,故就带了喽兵在要路等候。到得此时,恰见三人跨马前行,便从横刺里杀出。幼德仗着艺高心胆大,打算把盗魁砍死,免得派兵兜剿,当即下马离鞍,站立当路。那一班盗匪飞也似的赶来,望见幼德抡刀当路,连忙就有人报与秦昌道:“前面那个壮汉,就是张幼德。”秦昌听说,手持三股托天叉,直扑到幼德面前,喝道:“本大王与周姓女成亲,干你什事?擅敢阻挠吉期,伤我头目,如今你还待向哪里走?”幼德答道:“俺若怕了你,也算不得英雄!”话声未绝,秦昌急举叉迎面刺来。幼德侧身避过,用力向上架去,觉得叉上非常沉重,晓得盗魁的实力不弱。秦昌把叉向外一摆,趁势分心刺进。幼德挥刀架开!于是叉来刀架,刀去叉迎,打了三十多个照面,秦昌力大无穷,一叉紧一叉,专向要害进攻。幼德虽然刀法精通,无如实力不敌,只能招架,不能还手;亏得杨彪在旁看得分明,大喝道:“狗强盗休得逞强,老爷来取你的狗命!”说着手舞纯钢轧铁刀,虎吼也似的冲来,双战秦昌,打到四五十个照面,都杀得汗流脊背,两臂酸麻,兀自不能抵敌,心中暗想:我二人就是战死,也没有什么,只是那林公如何脱险,想到这一层,心中愈加焦急,手里愈加不济。那秦昌见了如此,喜出望外,越杀越勇,一把叉上三下四,左五右六,逼得二人走投无路。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儿,忽然大道上一阵銮铃声响,从正南上来了两匹马,前面马上骑着一人,年约三十以外,白净脸膛,浓眉虎目,正是武举王锡朋;后面的那人,面色微黄,双眉带威,二目有神,年纪仿佛,却是武进士李廷玉。他二人本是好友,生性行侠尚义,除暴安良,因为听得八叠山有强盗猖獗,专程前来剪除。那张幼德和锡朋本系旧识,此时正被盗匪逼得心慌意乱,瞥见跨马奔来的好似锡朋,连忙高声招呼道:“锡朋兄驻马!”锡朋听得有人招呼,举目一看,见是幼德和人动手,危急万分,便不敢怠慢,手挺钩镰枪,催马上前,喝一声狗强盗照枪,使个毒龙出海之势,猛的一枪,迎面刺去。
  秦昌顾了幼德、杨彪二人,冷不防斜刺里一枪刺到,猛吃一惊,还亏他眼明手快,侧身一闪,举叉架住。锡朋的枪,竟如雨点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