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从实招来。”小白菜泣道:“小妇人原是不肯下手的,实是被杨乃武逼得没法,说若不下手,他便得说将出来,使小妇人不能做人。他又是个绅士,小妇人怎敢不听他的言语呢,求大老爷明鉴。”蒯贺荪命人录下口供,取下去叫小白菜划了供,吩咐将小白菜带下堂去,方把乃武提到堂上。这时乃武早知道这一次巡抚衙门开审,乃是妻子詹氏告的冤状,难道巡抚也似知府一般糊涂,被刘锡彤通了关节不成?只是也知道詹氏曾经在按察司告状不准,按察司好似也受了刘知县之好处,这次仍是蒯按察司主审,怕依旧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就希望巡抚或能主持公正,自己方有生路。
  便打定主意,看巡抚的神色如何?倘是可以清正,自己即咬定不供。若是依然如知府等一般,也不必多受零碎苦痛,招了完结,总是个死。到了堂上,听得蒯贺荪喝道:“杨乃武,你既已完全招认,如何又命妻子来告这刁状呢?”乃武忙叩头道:"大老爷明鉴,小人实是冤枉,屈打成招的呀。”蒯贺荪把惊堂木一拍道:“那一个犯人到了堂上不叫冤枉,葛毕氏招得明白,是你逼着她下的毒药,如何又翻供起来,我先打你个刁赖翻供。”接着喝一声与我重打四十,两旁差人,都得过了锡彤的好处,恨不得乃武立即招认,忙过来了三个,把乃武掀倒,狠命打了四十毛板,可怜乃武以前的棒疮尚未痊愈,又打了四十毛板,打得乃武昏厥过去,好半晌,方才悠悠醒转。蒯贺荪早把堂木拍得山响,喝道:“杨乃武,还是好好招认,免得皮肉受苦。”乃武呻吟着道:“大老爷,实是冤枉,小人从没有交过毒药给葛毕氏,小人招出些什么供来呢?”蒯贺荪冷笑连连道:“好一个刁滑小人,既已招供于前,又想翻供,使妻子告了刁状,不动大刑,谅你也不肯就此认罪。”说着吩咐差人将乃武上了夹棍,喝道:“杨乃武,招也不招?”乃武道:“大老爷,小人又没害死人命,招些什么出来呢?”蒯贺荪即喝一声收,两旁差人齐喝一声,齐齐收紧夹棍,只痛得乃武心如油煎,浑身万箭攒胸,不由大叫一声,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蒯贺荪忙命松了夹棍,将乃武喷醒。停了二回,见乃武神色变转,又喝问道:“杨乃武,还是从实的招供,本司笔下超生。
  不然,便夹死你这刁滑小人,瞧你再怎样翻供?”乃武本来希望杨巡抚主持公正,因此咬定不招,如今见杨巡抚坐上面尽着蒯按察司把自己打夹,浑如没有瞧见一般,知道杨巡抚也被刘知县通了关节,这般看来,不招不成,招了倒免得受许多痛苦,便长叹一声罢了,咬着牙关道:“好,我就招了吧。”两旁差人听说是乃武愿意招认,都齐声吆喝,乃武即瞧着以前在馀杭县杭知府所供的,说了一遍。早有人录下口供,取下堂来,命乃武划了供,杨乃武依旧划的四个蝌蚪文字,是屈打成招。当下蒯贺荪命差人将乃武小白菜二人。仍收入监内。钱宝生早知在知府衙门杖过八十,便免刑释放。喻氏、文卿、三姑等,各回家去。结束把詹氏、姚士法二人提上堂去,各打了四十,逐下大堂。这也是蒯贺荪觉得将乃武屈打成招,有些不忍,再将詹氏、姚士法重办,良心上说不过去,因此只每人打了四十,逐下大堂了事,这一件天也般的大事,只因蒯贺荪同杨昌睿二人每人受了刘锡彤四万两银子,只这一堂,仍把乃武屈打成招了完结。
  詹氏、姚士法二人出了巡抚衙门,詹氏已是泣不成声,又欲自尽,姚士法忙劝止道:“这时千万不能寻死,虽是省内各衙门都暗无天日,好得有大姊进京,求夏中堂设法,二弟的罪名,也得部内批准方能确定,有了夏中堂在内,自然不会批准,尚不要紧。我们且回到家中,再行商议办法,方是正理。”詹氏一听,倒也不差,忙忙回到仓前家中,把儿子也领了回来。
  命王廷南仍在省内探听一应消息,又可随时报告给乃武知道。
  詹氏在家中,终日哭泣。在巡抚衙门,又受了棒疮,不觉又有些不适起来。姚土法便安慰道:“表弟媳妇,你且安心在家中养病,等我到省内去打探,可有什么衙门,可以告状兴冤?”
  詹氏听得,点头称是,士法便到省内去了。詹氏的病,直到九月初方才痊愈,士法也来告知詹氏,省内尚有步军统领衙门,不在巡抚统辖之下。而且步军统领是个旗人,可以申奏朝廷,我们何不上步军统领衙门去叫冤呢?或者有一线希望。”詹氏听得,忙忙请士法做下状子,这一回非惟不将儿子寄掉,并且带了儿子,一同去叫冤告状,同姚士法三人,到了省内,先打探了步军统领可在杭州?士法探得,这位步军统领,正在杭州。
  本来杭州的步军统领,各省并没有这个名目,乃是统领驻札在杭州的八旗防军的统领,不属于浙江巡抚。平日只管八旗防军的军事,并不升堂理案,这一回士法詹氏因官司已打到了巡抚衙门,仍不能翻转,没奈何撞到这步军统领衙门里来。
  这一天统领正在衙门,忽听得有人在辕门叫冤,心中十分奇怪,暗想叫冤如何到了我步军统领衙门?忙命人去问,却见带进一男一女,便是士法、詹氏二人。统领问道:“你们二人,怎地到我步军衙门来叫冤枉呢?可知道我这里,并不审理官司。
  "詹氏忙叩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