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县老爷的公子,谁敢来说半句言语呢?大少爷以为如何?”
子和这时,只知道小白菜的美丽热情,恨不得天天搂在怀中,那里管得到丧天害理,听了宝生的一番言语,觉得小大一死,小白菜稳稳到手,早心花怒放,连连点头道:“好,老钱,这事却得托你了。这些金子,你且先收下,日后成功,我再谢你五百块洋钱。”宝生欢乐,一面把金子收进,一面笑道:“大少爷,这事却不能心焦,非得俟小大先生了病,前来配药方能下手,不然,却得露出破绽,那就糟咧。”子和不住的点头称是,觉得宝生这个计较,真是不差,算得是人不知鬼不觉了。
宝生又道:“大少爷,这几天你却不能再到小白菜家中去了,被人瞧见了不好。最好倘是小大生病来配药之时,我把毒药配将进去,你却离开此地,也别回转馀杭,不论到那里游玩个十天八日,等事情完毕之后,再行到来,一则可以避人耳目,二则小白菜、三姑二人,也可不疑到大少爷身上,免得将来小白菜怀恨,又生了什么变故?”子和连声答应道:“好,我就到杭州去玩一趟如何。一切事情,都请你办理就是。”当下二人商议已毕,便不再多说,因恐被他人听得。当夜子和宿在店中,过了一宵,明天正是十月初九,子和同宝生二人,一天未曾出门,只在家中计议这件事情。到了下午,宝生正在店中,却见葛三姑手中取了一包东西,一张纸头,走到爱仁堂店内,见了钱宝生叫道:“钱宝生,快配药来。”宝生见了,心中一动,忙问道:“谁服药呀?”三姑道:“阿哥肚子痛,买了一千钱的桂园去煎桂圆汤给阿哥吃。再有一张肚子痛的方子,快些配来。”宝生听得小大生病,心中大喜,一面接了方子,一面问三姑,小大生了什么肚子痛病,三姑即说了一遍,原来小大昨天到沈体仁家中,吃过了晚饭方才回来,今天因了喻氏吩咐小大仍到沈家吃饭,因有几个亲戚到来,小大答应。到了今天,即仍到沈家去午饭,谁知饭方吃毕,小大腹中忽地痛得如绞的一般,不住的捧住肚子哼唧,喻氏体仁等一见,都慌张起来,正待问小大怎样,小大一个恶心,顿时呕将起来,腹中又痛得眼前金星乱冒,头上的冷汗,足有黄豆般大校喻氏见了,以为是痧症,忙取了痧药,给小大服下,又泡了姜汤灌下肚去。
只觉得好些,仍疼痛不止。小大知道不好,忙忙回转家中,在路上又呕了一回,走到家中,一个人已痛得发昏,倒在床上。
小白菜、三姑见了,也都慌了,小白菜慌替小大盖了一床被头,一面泡着药茶给小大饮下,腹中方觉得好些。只是又加着寒热,身上又发冷,小白菜忙命三姑卖一千文的桂圆预备熬汤给小大饮,因知道小大定是受了寒气,一面又请了镇上一个医生,开了几味药方,交给三姑带到爱仁堂抓药。三姑便出门买了桂圆,又到爱仁堂来,宝生听得,心中大喜,知道小大的病很重死了之后,或者人家不致疑心毒死,即通知子和催他立即动身,离开仓前,一面把药方上的药配了,除去一味,加进了一包砒末,交给三姑。三姑那知那里,兴冲冲取了回去。子和在楼上早已得信;心中不免有些发慌,知道留在这里不便,忙带了些钱,辞了宝生;离开了仓前,迳向杭州去了。临行之时,又重重的托了宝生,宝生一口应诺,子和自去不提。
却说三姑捧了桂圆同药回去,小白菜接了慌忙生起炭炉,先煎了桂圆汤,再煎了药,也不识药内有了砒末,煎好之后,同桂圆调和,端给小大,小大昂起头来,一气饮下,小白菜放了药碗,三姑即接去洗了干净,仍回房中,同小白菜坐在椅上,瞧着小大。约有一刻钟光景,却见小大不住的捧着肚皮唤痛,又连连恶心,却又吐不出来,瞧下去好不难过。小白菜见了,吓得手足无措,呆呆地望着小大,小大这时越发的不好了,只痛得在床上乱滚,口中喷出一口血,吐得棉袄上鲜红可怕,小白菜已急得满面泪痕,只道是小大病体有变,那里猜得到子和托了宝生,在药内下了砒末,要毒死小大。看看不好,忙命三姑到沈家去请喻氏到来,三姑慌忙奔出门去,小大在床上滚了多时,口中的血喷个不住,把一件棉袄染得满袖满襟,两眼发直,形状儿好不难看。这时葛家除了小大外,只剩下小白菜一人,只有哭泣的份儿,那里还想得到什么。一刹那间小大大叫一声,那血从七窍流出,双眼突出,只流鲜血,面色变了青幽幽地怕人非常,已是气绝身亡。小白菜见小大已死,只哭得死去活来。瞧小大这般死法,也有些疑心中毒,只是自己既未下毒,只有在沈家服下毒物,沈家是小大的晚爷,喻氏又是小大的亲身母亲,总无害死小大之理,万不想到宝生把毒药下在药中,自己没有瞧出。哭了一回,听得门响,三姑、喻氏、体仁三人奔将进来,见小白菜悲声大放,小大已死在床上,忍不住都大哭起来。便是体仁,也流泪不止。喻氏一瞧小大,七窍流血,青面突睛,分明是中了毒死的,心下怀疑,即查问小白菜同三姑,小大怎地忽然生变,小白菜便把一切事情,细细说了一遍。喻氏暗想:这事有些蹊跷,这般形状,定是中毒而亡。
不要小白菜有了奸夫,嫌小大碍眼,下了毒手。本来这几天,小大不住在店中,住在家内,便有些知道了风声,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