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得。并且私底下和言老五结了不解之缘。其实言老五的银权是老子拿的,没得称意的花用。倒是妙凤情愿倒贴他。言老五便把妙凤当做他的库房,往来情密,少不得落在林师爷的眼里。林师爷其实气不过这言老五。几次三番同江一商量,要把言老五法办,得不敢到妙凤那里来。江一道:“法子呢?终是有的。”并且他老子是个正经商人,名声最好,想不出什么方法。暂且搁过。有天,有个贩古董的方人也,同言老五在露香居喝茶。齐巧,江一也在那里喝茶。江一同方人也是朋友。便走拢来谈天,同言老王也搭讪起来。江一便知是妙凤的心上人了。正没个计较摆布他,姑且拉拢做个朋友,慢慢地找个计较吧。于是,从这一天起,排日家混在一淘,又是方人也,替言老五吹了一泡大牛皮:很有钱。江一便动了一个摸金主意,和林师爷计较道:“我们倒不如改变方针,朝着言老五身上弄几吊银子来使,未必不可。”
  林师爷道:“也好!本为妙凤说索性替他还了债务,做起人家来。省得说私底下同言老五怎么怎么,疑心个不了。你还了债,便是你的人了,你便可以做主了。如今正愁着没处设法一二吊银子。有这机会,倒也使得,真是‘以子之矛,射子之盾’哩。言老五岂不倒蛋嗄!”
  江一笑道:“到底林师爷才高学广,办事得法。”过了一天,江一便邀言老五到妙凤那里同林师爷会面,言老五有甚见识,以为索性同林师爷做了朋友,省得到这儿来,偷偷逸逸的,不爽快。旁边妙凤见了诧异不置。然而女人家见识也是有限,见他们一搭儿做淘,玩过几回,就不以为意。倒觉便宜了许多,省了好些的遮掩。有天,林师爷喝了几杯酒,高兴耍钱,同言老五做局。言老五道:“别的耍钱却懂不来,只有叉叉小麻雀,还可以应酬应酬。”
  江一道:“我们推两方牌九玩玩吧。你若懂不到,就同林师爷合做个庄家吧。小玩意,你们两家子合凑一吊银子来做本钱。”言老五笑道:“我那里有这么许多银嗄!叉叉小麻雀,两三吊钱的输赢,消个遣儿,还可以应酬。除此之外,你们只管请,不要算我一个人数儿。”
  江一不料言老五老定主意,不上他们的当,便掇转口风道:“就叉几圈麻雀玩玩,也使得。”岂知言老五别的能耐却没有,叉麻雀的技艺是超超等,大有把握,可以操得必胜之权。嘴里虽说两三吊钱的输赢,可以应酬应酬,其实不论大小,都肯叉的。林师爷便说:“叉麻雀也好,五百吊钱一底,四八解。”
  言老五道:“五百个钱四八解吧。”江一道:“那是忒小了,也没兴会。”林师爷道:“如此一千吊钱,二四吧。”言老五笑道:“可不是同五百吊钱四八解一样吗?我们现钱,还是用筹码?”林师爷道:“自然是现的。”言老五答应了。
  须臾入局。拼到第三副,轮着言老五做庄,坎坎的和出一副三百和,到拦牌来,该赢二千四百吊钱一家,各人身上顶多不过三、五百吊钱,还是预备捉弄言老五的,所以带着这许多钱。不然三、五十吊钱都拿不出来。蓦地里和出这副拦子牌来,林师爷第一个发急,只得同言老五商量,暂记一记,碰完了再算。言老五道:“那个不兴。说好是现钱现贩,怎说要欠呢?”江一抄着牌道:“碰下去,碰去……,碰完了再算。”言老五把牌按住道:“那是不作兴的!说现钱,须得解了钱再碰。”林师爷道:“没有带着这么多的钱,那是没法的。”
  言老五道:“那便拿去……。假如你们和了到拦牌,我使得不拿钱出来吗?”于是顶住了这个收常妙凤自然帮着言老五的。劝解道:“既然说定现钱做输赢呢,自该不作兴欠的。真真输得多了,现钱解过三五千庄,短少两个,究竟不是说不出的话。如今只得第三副牌,一圈庄还没到,又不曾输过三底、五底,就要欠帐。怪不得言大少爷不肯,还是拿了出来再碰吧。”
  林师爷道:“身上没有呀!还要说吗?”妙凤摇摇头道:“其实为难。碰到五百吊钱的四八,身上没有两三千吊钱,那里可以坐下去碰呢?”言老五道:“也不用碰了。写张欠据来,约定几天还吧?还有七圈零一副牌。还清了钱,再碰也使得。”
  妙凤道:“很说得不错,言大少爷等着这里,林大老爷、江大老爷、方大少爷拿钱到这儿来还吧!说着端过三张信笺、砚台笔墨,放在桌上叫他们三个写契约。言老五道:“人也写一张二千四百吊的契约来。”又递个眼风过去,人也会意,提笔就写。且叫妙凤做中人签了押。言老五又道:“林、江二位,写在一张纸儿上,写四千八百吊。”
  林师爷瞧着方人也已写了,没奈何,同江一两个人出面也写了。妙凤做中人签了押。立催着林师爷、江一立刻取了钱来,仍旧碰和,三副牌,碰他怎好意思呢。林师爷、江一也坐不住了,借势一溜烟走了。方人也道:“你们闹的什么把戏?我竟懂不来呢?”
  妙凤笑道:“原是你方大少爷的介绍,言大少爷本底不认得这两个的。如今揭开天窗说亮话吧,这姓林的把我占住了几个月了,开口道台衙门;闭口观察使署,架子拿大的要不得。言大少爷到我这里走走,露在姓林的眼里没脸的东西,难为他拉下来吃醋。我也知道他们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