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金占多,且三战三北,有甚奇能,敢来助阵?"鲍叔道:"管兄纵占金,却也亏我能让。"艾多笑道:"你才能自揣不及,故意退让成名;若是才能高出管仲,你岂不会争吵?"鲍叔道:"我故知他才能,一匡齐伯,所以让他。"艾多又笑道:"益见你趋炎敬势。若是不知他后有大权,你当时肯与交好,让金不较?"二神被艾多一番讥贬,手虽舞剑,心却自惶,也要寻空而走。忽然紫袍玉带一位尊神到前。管、鲍却认得是伍相国,便叫一声:"相国,乞借威灵扫荡。"相国乃挥鞭大喝道:"邪魔休得无礼,且看吾鞭!"只见分心魔笑道:"相国,你莫怪。我说你这鞭,只好鞭那伯嚭不忠,却鞭不得弟兄不睦。"相国喝道:"我如何鞭不得?"艾多道:"伍尚一弟不能保全,如何鞭得?"相国喝道:"吾能为手足鞭楚报仇,这鞭忠义有夙,专鞭你这妖魔。"乃舞鞭直打。这些邪魔却也狰狞耐战,饶着相国名将,却也被他缠绕多时。众魔正熬不得众神正气,只见西方来了一位金甲神将,威风凛烈。邪魔见了,先有几分畏怕。众人共看那神将,怎样威风?但见:

万道金光出顶上,一团杀气涌身前。
手持七宝降妖剑,口喝一声天地旋。

神将在空中,看见相国与管鲍帮助瓜精众小子战那些邪魔,乃大喝一声道:"邪魔休得无礼,看吾剑来!"不逊等魔乃停住手中器械,颤兢兢的问道:"冤家,这些小子,倒有这许多神将来帮助厮杀。"神将听了,喝道:"你这邪魔,莫藐视了众小子,他身形虽小,在母腹中次第分排,各各相让,不相僭越,个个都有仁心,长大各生枝叶,不似汝等邪魔,各存崖岸,彼此好争。"邪魔道:"便是他好处,也与你无干。你如何来帮助?"神将怒道:"吾监观八极,巡游万方,专察人善恶。似你这不逊、不悌邪魔,乃吾神痛恨不容一刻在人心者。"说罢挥剑斫来,众相国等一齐拥上。陶情辈慌了,道:"向古无此魔,都是向今生出不逊来的,与我等不相干。走罢走罢。"一阵烟走了。瓜精与众子却把不逊、不悌二魔捉住。神将道:"好了,那几个邪妖逃走也罢,这两魔原系正犯,吾神虽职掌灭邪,但勘问原有地狱,借重相国去处治也罢。"相国答道:"吾乃专司不忠之辈,借重管、鲍二位处治他罢。"管、鲍答道:"吾乃亦专司朋友之伦,况冥中未受灭邪之柄,借重瓜精众子辈处治他罢。原系你们有干涉来的,还当你们完结。"瓜精答道:"我等原与他不空并立,只因势寡力弱,以致魔等猖獗。今既蒙尊神助力捉住,伏乞借威解下束甲绦子,把魔捆缚送到一个地方处治罢。"神将等问:"何处地方处治他?"瓜精道:"有个不怒而威,不劳刑罚而严如刀斧的地方,叫他远离人心,一归荡尽。"却是何处地方,下回自晓。



第39回 师兄师弟争衣钵秉教神王护法门

世间最难得,兄弟出同胞。
休生伤弟剑,莫动害兄刀。
财产世未易,妻孥人合交。
怎如天合义,兄爱弟恭高。

神将听得瓜精之言,笑道:"看你一个青皮夯货、烂肚东西,说什么不劳刑罚剿灭他的地方,能使他远离人心,一归荡尽。"瓜精答道:"上圣莫轻觑了我等,虽然外貌青皮,内抱赤胆,在世间专与人解烦消渴,口蜜舌甜,何尝与世相侮,不分个青白?就是我众子,个个出世,遇着那泼嘴泼舌的,紧斗牙关,不饶让他分毫,他也只是把一点仁心相对。只因有这一点谦逊仁心,便是伤害了他生出枝叶,他也不计仇,不抱怨。我众子为甚不计仇抱怨?他说道,我同父同母一胞胎流来血脉,弟兄甚多,千百之中,若留得一个兄或是一个弟,生出枝叶来,兄弟生的子便是己之子,一般都是同胞胎来的血脉。只因众子存了这一点仁心,你看他代代相传,劫劫不灭,子孙充满世间。高门大户,富屋贵阶,哪里不是他积德?"神将听了笑道:"这精灵语句虽支离怪诞,倒也有几分合理。吾神日游万方,要去监察这不逊让的弟兄,轻则灾殃,重则祸害,不暇在此混扰。汝既有处治这魔的地方,可将邪魔叫你众子押去。"瓜精道:"愿借神力捆缚住他,莫教逃走。"神将乃就瓜精身上摘了两根藤儿,吹口神气,变了两条索子,把二魔拴缚,交付与众子,乃化一道金光去了。伍相与管、鲍也各相拱手辞去。众子精把两个邪魔押着,乃问瓜精道:"多事的老子,费了许多功夫气力,亏神圣们降服了这魔,你便随他们剿灭处治,却又讨他这差,押甚么地方。倘拴缚不紧,遇着那逃走了的一党来救他们,却不又费精力?"瓜精笑道:"汝等小子只知说今日现成言语,哪里知道前辈事实来历,却有个缘故。"众子道:"有甚缘故,我等不知。请说请说。"瓜精乃说道:

自小生来原有种,长在富家膏腴陇。
只因兄弟两谦和,把吾宝重如古董。
可恨贼人揪断藤,双双偷去将人哄。
哄了人钞二十贯,赎药医兄情亦勇。
万圣寺内有高僧,行者买去祈恩宠。
高僧不吃疑与嗟,这段根因说惶恐。
公道老叟解纷争,把吾剖来暗讥讽。
不想正气遇邪魔,大众交锋各逞猛。
金甲神将显威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