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娘子便道:“你休问怪不怪,快拿了衣服去,赶紧问苦草、红糖来了没有?赶快煎了,吃些下去。我就来。”那女伴拿着一包小衣服去了。绳之跺脚道:“这是那里说起!算足了不过六个月,这是那里来的?”说话间,白凤也无精打采的走了来。绳之抬头望了一眼,白凤连忙低了头。绳之娘子道:“此刻且休多说,调理着大人、小孩子要紧,将来就是有甚么对与不对,我们总不要难为人家的人。”说着起身去了。绳之问白凤道:“这是那里来的,你总该知道?”白凤脸上一红道:“侄儿那里知道?”绳之道:“这是那里说起!”白凤道:“真正不知那里说起。”绳之跺脚道:“他进门时,可是个处女? 你可不是死人!”白凤把脸涨红了半天,道:“可不是个处女么?”绳之又跺着脚道:“那么今天这东西是那里来的?真正坑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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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南海吴趼人先生绝笔也。先生名沃尧,别署我佛山人。长于诗古文词,根底深厚, 乎跻古作者之林。间又出其余技,成小说家言。无论章回札记,皆能摹绘社会之状态,针砭国民之性质。积理既富,而笔之恢奇雄肆,又足以达之。近如本报所登之《情变》及《滑稽谈》, 在先生犹非经意之作,而已备受阅者欢迎。然则一纸风传,啧啧于众人之口者,洵乎有目共赏,非可幸而致也。惜乎时数限人,文章憎命,偶撄小疾,遽赴玉楼。留此断筒残篇,永不能完秦庭之壁。其为惋怅,海宇同之。固不独联缟紵交者,伤旧雨之凋零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