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大约他已疑心柳氏姊妹与马心仪有苟且了,所以到这房顶上来偷听。只是他们在密室里细谈,你在这房顶上如何能听得着呢?我既在此地遇着他,何妨上去跟他开个玩笑,看他的胆力武艺何如。想罢,即飞身到了那边房顶。孙癞子是由修道得来的神通,与寻常人由锻炼得来的武艺不同。飞身过去,不但没有声息,因使用了隐形法,并没有人影。尽管有绝大本领的夜行人,也听不出声,看不出形。孙癞子知道张文祥不过是武艺高强,并不曾修过道,以为自己飞过去,张文祥是决不会知道的,大着胆量朝那黑影走去,谁知还没有近身,那黑影已一闪没看见了。孙癞子暗自吃惊道:"倒看不出张文祥的本领不小,竟能知道有我到了他背后。只是他这一闪又跑到那里去了呢?"正举眼侍向四面寻觅,陡见一道白光从左边房顶上飞来。孙癞子看了,笑道:"原来不是张文祥啊!想不到在这里遇着同道的人了。我不能就这们出头露面,且和他较量较量,再去与他会面,看他是谁,为什么也在这房顶上伏着?随即也放出剑光来。刚与那白光一交接,那白光即时掣转去了。孙癞子笑道:"怎么呢?难道不能见人吗?既是同道,何妨玩玩。"正想向左边房上追过去,忽见那人已飞过来了,望着孙癞子拱手,说道:"请问老丈尊姓大名?到此有何贵干?"孙癞子忙收了隐形术。不知来的是谁?且待下回再说。
  

第三十四回 报兄仇深宵惊鬼影 奉师命彻夜护淫魔
  话说孙癞子见那人拱手问话,忙收了隐形术,看那人的年龄很轻。虽在黑暗之中,因孙癞子修成了一双神光满足的眼睛,能于黑夜中辨别五色,所以看得出那人年龄不过二十来岁。生得骨秀神清,唇红齿白,真算得是一个飘逸少年。心里不觉非常欣羡的说道:"自家人不妨实说。我是浏阳孙耀庭,此番因受了朋友的托付,来此救护一个人。请问你贵姓台甫?为何在此时暗伏在这密室之上?"少年听了,也十分高兴似的,说道:"学生姓赵,名承规,湖北襄阳人,此来也是奉了师傅之命,在暗中保护一个人。请问老丈要救护的是那个?"孙癞子心想:这后生难道是来保护郑时的么?遂答道:"此时更深人静,我们在这屋顶上说话多有不便。我很想问你的话,不知你愿不愿意和我离开这里再说?"赵承规略不思索的说道:"好极了。看老丈要去那里,就去那里便了。"孙癞子遂引赵承规离了巡抚部院。
  到僻静处,即停步问道:"尊师是那个?教你到这里在暗中保护谁人?不妨说给我听么?"赵承规道:"敝老师就是沈栖霞师傅,大约也是老丈知道的。他老人家在静坐的时候,知道有人将要谋害马巡抚。马巡抚的母亲曾与他老人家有一段布施的因缘,所以打发我来山东在暗中保护。老丈这番受朋友之托前来救护的,也就是马巡抚么?"孙癞子摇头笑道:"我要救护的虽不是马巡抚,然有我在这里,也能使马巡抚不被人谋害。尊师曾对你说明将要谋害马巡抚是谁么?"赵承规道:"他老人家虽不曾明言,但我已来此五六日,每日在暗中细看马巡抚的举动,只他将来难免不死于妇人之手。若是死于妇人之手,就有十个我在暗中保护,也是无用的。"孙癞子道:"果是死于妇人之手,倒不与谋害相干。我料尊师打发你来在暗中保护马巡抚,不过为尽往日与马巡抚母亲一点私情。实在象巡抚这种人形兽行的东西,岂是尊师所愿意保护的?你自到山东以后,每夜是这们伏在房顶上保护他吗?"赵承规道:"因为不知道要害马巡抚的是谁,又不能亲见马巡抚向他说明。在他跟前保护,只好随时在房上地下梭巡几遍。若是有武艺的人夜间前来行刺,那是可以对付得了的。如果是同道中人有人要刺马巡抚,我想我师傅也不至打发我来保护。"孙癞子笑道:"你所想的不错。将来要谋害马巡抚的人,我倒知道。你也想见见那人么?"赵承规喜道:"怎么不想见见呢?于今那人在什么地方,老丈能引我去见他么?"孙癞子道:"见是很容易的,但是你见面不能和他说话。"赵承规道:"为什么见了面不能说话呢?"孙癞子笑道:"这其间道理很难说。我们修道的人做事,也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若是凡事揭开来说,这种逆天之罪是很重的。即如尊师打发你来保护马巡抚,何以不教你和马巡抚见面,说明来意,使马巡抚好自己加意防范呢?其所以只教你在暗中保护,就是所谓天机不可泄漏。"赵承规点头,问道:"那人姓什么,叫什么名字,也不能给我知道么?"孙癞子道:"不是不能给你知道,也不是你知道了便有什么妨碍,因为你此时不必知道。你后天在城外某处等候,我自设法引那人到城外来,你只见见面认明白他的身材面貌,免得将来弄出乱子。"赵承规知道不肯说的话,就是追问也是不肯说的,便告别要走。孙癞子道:"且慢。你此刻住在什么地方,告我知道。到要紧的时候,我好来找你。"赵承规道:"我有个亲戚在城外开豆腐店,我就寄居在他店里。"当下细说了那豆腐店的地址,即作别去了。孙癞子也就回关帝庙歇宿,心中计算,要如何才能将张文祥引出城与赵承规会面?想来想去,就想出第十八回书中所写引诱的方法来。孙癞子的来历,既经叙述明白。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