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到了广太跟前请安,说:“请大人上马。”那边巡检司一愣,说:“这是何人!”姜玉说:“是奉旨回家张三大人!”这唬得巡检司浑身直战,说:“我不知道是大人。”连忙跪倒,过来行礼,说:“卑职不知是大人。”
吩咐左右撤去铁链,殷勤奉劝三爷少生嗔怪。旁边吓坏了张广聚,蹑手蹑脚溜了。衙门巡检吩咐:“看净面水来!内书房请大人更换衣襟。”三爷说:“我打扰贵司了。休要见怪。你我都是有缘之人。”张三大人换好衣服,净面吃茶,吩咐外面伺候。巡检说了好些个好话。张三爷告辞,出了巡检司衙门,牛
康熙侠义传
大老爷送到外边。
张三大人骑上马,带着四五个跟人,出了衙门,要上背后街给老母请安,然后再找大哥张广聚算帐。方才走着,瞧看之人不少。先前在粮店见与他大哥广聚打架,一个个说:“这样不要强的东西,由自幼儿我就瞧他不成器,到如今还是不成器!”
这又瞧见三爷戴花翎三品顶戴,身穿官服,四五个跟人,一个个甚是威风,便又换过嘴来说:“我当初瞧着他是一个好人,必要作官,由自幼儿就不俗。如今作了官了,我知道必要成名的!”这就是人嘴两片皮,由着他说,大汉非奸则傻,矮人心内三把刀,怎么说怎么有理。
闲言少叙。广太到了背后街自家门首,下马进里边,见老太太磕头行礼,然后给二嫂子施礼。老太太哭了会子,说了半天别后的事情。外边他大嫂子周氏进来,说:“三弟,你过来,今日个当着老太太,你哥哥所做的事,我从中劝他不听。就是老太太这里,我也时常来送些钱来,无奈我能有多少钱呢!你哥哥我就不能说他了,他在外边也不敢进来,叫我来说人情。
我料想贤弟不能不赏给我一个脸儿。”说着,给老太太行礼。
老太太张母是一个好人,心地慈善,连忙说:“儿媳起来,把广聚叫来,我瞧瞧他。”只听外边大恶贼张广聚说:“母亲,孩儿原有心把你老人家早就接回去,不想如今我三弟来得巧,什么话也不必说,总是我的不好。贤弟,大哥错了!”说着行礼,请老太太上车回家去。老太太不去,夫妻跪着求了多时,连广太瞧着大贤人当初救命之恩,早过意不去啦,叫二哥请老太太先到外边上车,叫下人回来搬家。又派姜玉把自己车辆、箱子俱皆搬取到家,然后又忙了一天。
次日拜街坊,是河西务大小人家、买卖铺户全拜。拜到李贵门首,里边这李大爷正同邹爷在书房吃茶,告诉那使唤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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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如有张广太来拜,就说我没在家。”正说哪,外边有叫门之声。老妈忙出去开门,见张三爷衣冠齐整,带着跟班的。
三爷说:“我来给我大哥请安来了。你进去就说张广太来拜!”
老妈是乡下人,不会说话,说:“张三大人,我们大爷说啦,‘没在家’ .”三爷一听,也笑咧。那个老妈自知说错了,也就不言语了。广太一想:“必是那天我没告诉他实话,他恼了吧。我与大哥孩童在一处,知己之交,我硬进去也无妨。”想罢,迈步往里走,带着跟班之人,来到了内宅书房。老妈说:“大爷,张三大人他一定要进来了。”李贵说:“他已然作了官,还认得哥哥作什么哪?”广太过去请了安,说:“大哥别记恨我。”又给二哥邹忠行礼,三人落座,谈别后得功名之事。
广太请二位帮办喜事,回家择日,行茶过礼,搬娶过门。
洞房花烛之期,来了那丹珠、倭侯爷、哈四太太、都中众亲友。
焉想到美中不足,洞房花烛闹出一场是非来。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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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
假道士巧得真消息真邪教误信假神仙
诗曰:
休将世态苦研求,大界悲欢静里收。
泪尽谢道心意冷,愁添潘岳梦魂休。
孟尝势败谁鸡狗,庄子才高亦马牛。
追思令危鹤化羽,每逢荒冢陪神游。
话说张广太在家中娶亲过门,拜罢天地入洞房,喝交杯酒,吃子孙饽饽、长寿面。张三爷夜晚与焕章、那大爷、众家亲友,在一处划拳行令,斗宝夺标,直吃到三更时分,方才罢盏。三爷回归洞房,将官帽搁在帽架上,花翎放在翎筒里,黄马褂脱下交给侍奉婆,搭在衣架上。新人在床上坐着,众人出去。三爷坐在椅子上,今天洞房花烛之期,想起当初之事,在天津受困之时,不想有今日;又想一生所遇悲欢离别之事,不由扶几而卧,越想越烦,昏沉沉睡去。
不知不觉,天色大亮,外边都起来了。广太忙要穿上官衣服,自己出去酬客,一瞧不见了翎筒与黄马褂儿,开开门,叫人进来找,又叫侍婆在各处寻找,并皆不见。只见砚台底下押着一个红单帖上写有四句话。写的是:寒风一阵逞英雄,红人是我把刀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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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美无瑕谁能见,盗去马褂大花翎。
看罢,正想之际,猛抬头又见那边门上边门斗上寄柬留刀。
三爷过去一瞧,知道是一个飞贼从这里进来的,连那把刀并字柬取下来一瞧。那字柬上写:韩信英名四野扬,红袍挡雁姓字香。
玉笛吹散三千将,苦死乌江楚霸王。
张广太不解其中缘故,反复看了半天。
正在心中愁烦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