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致全军覆没。官兵乘胜追上,一直追到青海角地方为止。寻着旧时营基,依旧在那处扎了营。策妄阿拉布坦见俄兵败回,忙接着晏得门问起缘由,晏得门说了一遍,且道:“我不道清朝兵如此利害,真真料想不到,待我想一妙计,定要报此大辱。”说罢,查点俄兵,死了一万名,伤者五千余名,旗帜、军火失了无数。周必达道:“现在锐气已挫,且休息几天,再作道理。”晏得门道:“正合吾意。”

  于是休息了几天,晏得门到小天山前后看了一回,心生一计,对策妄阿拉布坦道:“此地大可埋伏。”策妄阿拉布坦道:“此处都是平阳,如何埋伏得人马?”晏得门微微笑道:“吾自有道理,日后你当自知。”说罢,回营分付五千马兵,于明日在小天山东面埋伏,要如此如此。统带马兵官领命去了。又分付洋枪步兵,在小天山北面驻扎,听见马兵厮杀,出来接应,步兵统带官也领命去了。到了明日,约官兵交战。

  再说年大将军得此胜仗之后,即刻入奏,奏明金川诈降,俄罗斯前来帮助,及现在交战情形。忽接金川战书,便批准了。到期官兵出阵,大将军与岳将军并马而出,大骂:“杀不尽的洋鬼子,还不投降,更待何时?”晏得门并不答话,仗剑来战,不上十合,力气不加,向后就走。大将军把枪一招,官兵一齐追来。俄罗斯自相冲突,登时阵脚大乱,连金川老营也守不住,纷纷向小天山越山逃去。官兵不舍,一直追到小天山山顶,只见山之东面地上躺着无数人马,像死的一样。年大将军大疑,速叫放枪,登时将鸟枪对准放下,打着几个死人,几匹死马,都一动也不动,清兵都道是死的了。大将军叫快追下去,岳将军道:“虽是如此,也不宜全营去追,且留一半兵在山顶上接应罢。”

  年大将军便留—半兵暂驻山顶,他却带兵追下。不料走到死人死马那边,那些死人死马都直立起来。原来是生的,并不是死的,而且骁勇异常,清兵猝不及防,前面晏得门又带兵转身接战。官兵已走得辛苦,如何当得起这生力军,杀死官兵不计其数。岳将军在山顶看见,分兵杀来救应,不料小天山北面又走出一支步兵截住厮杀,年大将军与岳将军拚命抵御,自午牌杀到酉牌,幸得陈国亮、陆景云,瞿德明三提督到来,救出了官兵,逃回营中。查点军马死伤者不计其数。岳公道:“不料俄罗斯教得军马如此利害,人教他诈死尚属容易,马也教得他诈死,真真奇怪。奇在他诈死的人马躺在地下,中了枪炮也不稍动,这个真是奇极。今日虽是输了,还不至十分大败,算是不幸中之幸耳。”年大将军道:“吾自出征以来,大小数百战,从未见过如此军马,今日虽输也是值得。”仁谋道:“俄罗斯兵如此利害,真是心腹大患,总耍设法杀他片甲不留,方为上计。况我们到了青海角已经两月,虽是常常胜仗,但不能过去,也是失算。”南国泰道:“吾有一计在此,可灭此贼。”众人问是何计,国泰道:“是地底水淹之法,煞罗江被贼人守住,想要决水是万不能的。吾们外国有自来水,其法由地下藏住铁管,直通入海或江或河,都用压力法压住,其水可以直冲霄汉,平地水涨数丈。目下营内并无铁管,可用竹管代之,暗暗掘下地道,通入煞罗江内,一头掘入金川营内,一头掘到小金山上,使他不被向小金山这一路走,他就此地守不住了。”年大将军大喜,吩咐三军限十日内准要掘成,不得迟误。那大小三军分头挖掘,不上十日,掘就缴令。

  那时金川营里正在晚间,刚要熟睡,忽然—声响亮,贼兵大哗“水到”,那策妄阿拉布坦及周必达、晏得门等忙传令兵丁上小金山暂避。及退到山边,不料山上水势滔滔,直冲下来。况在黑夜之间,那水不知从何处而来,一时人号鬼哭,犬吠马嘶,金川兵、俄罗斯兵纷纷大乱,疾忙向西北逃避。计点淹死者,竞有大半。一直闹到天明,水方渐退。金川兵直退去有百里之数,策妄阿拉布坦见那里无险可依,又复退到萨哈克,方敢扎住。策妄道:“此地近着王城,万一有失,大事休矣。军师有何妙策?”胡用道:“年赓尧用兵如神,那夜之水不知是从何处来的?煞罗江沿江一带都有防守,吾们并无疏虞,何以一夜之间,平地涨出这许多水来?至今吾也索解不出。依吾愚见,此地只有瀚海沙漠可以据险,不若把营盘夹住瀚海驻扎,俄罗斯兵扎在瀚海之东,多设炮兵,拒住官兵。吾们金川兵扎在澣海之西,官兵虽强,定不能越过数十里的沙漠。目下天气炎热,官兵尚可支持,若熬到冬令,官兵不惯这样寒冷,他必不战自退矣。况劳师縻饷,年赓尧也担不起这处分。”周必达及晏得门也以为然。于是大家来到瀚海,相度形势,只见黄沙弥漫,一望昏霾,数十里之中,恍如愁云惨雾遮隔住一样。晏得门道:“有此险要,怕官军则甚,难道他们飞过去不成?”众人称是,尽皆放心。策妄阿拉布坦带兵已过瀚海扎营去了,留军师胡用与晏得门统着俄罗斯兵在瀚海之东驻扎。

  原来瀚海沙漠原是极险要所在,长直—万余里,东自满州起,西到地中海止,南北最阔之处约有五六百里,少亦有三四十里。夏天则臭气薰腾,中人即死,冬则风沙如刀剑之利,其沙能刺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