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了,五世轮回之期已满,所以达赖并不说出替身来了。当时众人见达赖并无遗言,便各分党与,想立他的私人。一面匿丧不发,恐被朝廷知道,一面在外找寻聪明的孩子,说教知他达赖前五世的事迹,以掩饰众人的耳目。谁料事机不密,却被金川王知道。
原来金川王本是归服中朝的,名唤罗卜藏丹津,朝廷封他做个青海王。他手下有四个部落:曰和硕部,曰准噶尔部,曰杜尔伯特部、土尔扈特部,每部约有十万人马。那地方在新疆之西,与沙漠相近,地方严寒,并无城郭田庐,也没有五谷粮食,只靠着畜牧为生,广有牛羊、驴马、骆驼等类。四个部落四处分屯,手下的兵丁都是猎户出身,且与俄罗斯交界,时常有征战的事,所以都练得能征惯战。青海王因此有夜郎自大之心,想与中国作对,又恐向来服顺,一朝悖逆,手下人或有不服,常想借事发端。这一日,听得西藏达赖死后,他手下人争立私人的信息,便齐集四个头目说道:“西北一带都是信佛教的,从前达赖,班禅轮回之时,各处都有他发祥之地,独有金川无有。我想金川地广人稠,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得达赖的后身么?我现在想一面拣选聪明子弟一个,一面申奏朝廷,说他是达赖的后身,送他到西藏去,做一个大喇嘛。朝廷依允,那是我金川有光辉了;若不依从,我手下兵精粮足,难道怕他不成。”准噶尔部的头目葛尔丹道:“我国强盛,威振四夷,大王不趁此建功立业,更待何时?依我愚见,不必申表朝廷,俟选到孩子,只管兴兵保护着进到西藏,他是肯受,我便白白得了西藏了;他若不肯依从,我便用强攻打,谅这西藏那是我们的对手。”于是和硕特的头目策妄阿拉布坦、杜尔伯特的头目名唤宰桑、土尔扈特的头目名唤单济勒,一齐同声道:“葛将军的话句句有理,大王必须依他,我们情愿效力。”那青海王大喜,即日兴兵,就叫葛尔丹做元帅,策妄阿拉布坦做先锋,宰桑做合后,单济勒守住各处地方要隘。胡乱选了一个孩子,说是达赖后身,带了十万人马杀奔西藏来。
这葛尔丹身有万夫不当之勇,使一对方天画戟,且广有机谋,能造机器等类,人都叫他“西诸葛”。他的浑家名唤阿奴哈藤,此次没有带来,也有勇力,使一对双刀,能出神入化,自小受异人传授,会呼风唤雨一切法术,浑名唤做“赛梨花”。那策妄阿拉布坦使一柄大刀,背负飞标两个,能于百步之外连环掷去,无有不中。因他生得面上墨黑,人都唤他做“黑面金刚”。宰桑、单济勒都是西方有名的好汉。
当下葛尔丹杀到西藏边界。有一座城池名乌尔城,城内将官是一个有道行的老喇嘛,名唤定禅。听见敌人杀到,探听原由,是为送达赖后身来的,一面申报西藏国内,一面带兵登城守御。一上城头,只见金川兵如此英雄,便对众将道:“敌人兵众,不可力取,吾当用坐禅法以退之。”众将道:“坐禅之法如何?”定禅道:“我这坐禅之法,能使三十三天神将、十方诸菩萨听我号令,他虽有千兵万马,也是无用。”众将道:“主帅既有如此本领,来日敌人攻城时照此施行,待我们瞻仰瞻仰菩萨,也是造化。”
不说定禅用法退敌。再说葛尔丹到了乌尔城,歇了一天。到明日一早,率领诸将来到城下,一声号炮,驾起云梯,便来攻城。只见城上并无抵御,虽有些小兵丁,都无军器,只有一个老和尚坐在那城垛上,盘起双脚,南无合掌着双手。葛尔丹欺他兵少,喊令众人攻城。各兵刚上云梯,来到半梯,忽见那和尚的头上放出一道毫光,向众兵头上压下,毫光之内有无数神将来打金川兵,各兵便纷纷跌下,十停之中死了五停。葛尔丹大惊,只得鸣金收军。看那和尚依旧坐着不动,葛尔丹疑怪起来,不知道他是什么法术。忽心生一计,传令退兵,却叫一个精细兵丁扮成喇嘛模样,吩咐他伏在僻处:“等我退兵,他必开城,你便设法混入。须探听这个和尚有什么道行,即行通报。”那兵丁遵令去了,葛尔丹便拔队起营,向原路退去。正是:
腹内兵机原不测,佛门法术有时穷。
竟未知葛尔丹所用何计,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用奇谋葛贼成功 假传旨高僧殒命
却说定禅显了神通,见敌人退兵,便大开城门,请众将犒劳,甚为欢喜。不料那葛尔丹之兵丁已经混入,打听明白,回报葛尔丹道:“乌尔城内的将官名唤定禅,是从前班禅大喇嘛的大徒弟。自出娘胎,即行茹素,从幼苦行,未曾见过女色。他这坐禅之法,能使三十三天神将,十方诸菩萨,俱来听他号令,所以我们吃了这一场亏。”葛尔丹听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吩咐于四处搜罗美貌女子五百名,都打扮鲜妆艳服,又选少年美貌的兵丁,扮成女子一样。不上数日,已经齐备。便将各女子叫上来,吩咐如此如此,事成后定行重赏。各女子依令而去。一面预备火炮云梯,传令回兵向乌尔城来。
再说定禅见敌兵退了,不上数日,依旧回来,只得重新关门守城,高坐城垛上,以便用那坐禅退敌之计。不料刚刚上城,只见一班女子来到城根,大叫“开门救命”。这定禅本是慈悲的,看见如此景象,只得叫人开门放他进来。那女子刚刚进城,后面又有一班妇女跟到城根,也是大叫“开门救命”。这一班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