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金川营里。
那时已是更余天气,营中习斗森严,巡绰异常紧密。幸而无人知觉,一直来到安庆子帐内。见安庆子蹯着腿在那里坐禅,忽然高声叫道:“有奸细!快捉,快捉!”各营兵卒听见,都来讯问。更生童子听了,忙飞腾空中,见一面乱嘈嘈了一回,仍旧肃静。待一回仍偷下去,不敢近前,远远望见安庆子依旧坐禅。更生想道:“安庆子是有道之士,师父叫我来乱他的精华,然后用符贴他,何不就用电气来扰他一扰。”说罢,敛了电光,把鞭放长了,向他面前乱晃。晃了一回,果然利害,安庆子便坐不稳,像要睡着的一样。更生便轻轻走到他背后,用符粘在他背后,一溜烟走了。回来报知云谷子,云谷子大喜:“如此便成功了,明朝便知分晓。”
再说到了次日,葛尔丹去请安庆子商议。小校来报道:“军师不知何故,坐在那里,总不出声。”葛尔丹大疑,唤了浑家赛梨花,及陈仙姑、百城子一同去看,只见他果然不声不响。叫了两声,赛梨花是有道行的,看见说道:“不好了!军师羽化了。”忽见他背后一道符,跌足道:“这一定是中人奸计,如何是好?”葛尔丹道:“你何以知道贼计?”赛梨花道:“这便是姜子牙害赵公明的法术,不然这符是那里来的。”葛尔丹道:“怪不得昨夜先时军师高叫有奸细,各人找寻不着,后来不听见叫,想是上他当了,为今只得将他埋葬,再作道理。”便叫百城子经理丧事,大家嗟叹不已。
忽报清兵到了,有个云谷子要请军师讲话。葛尔丹纳闷,百城仙子道:“待我去。”提了剑,来到阵前大骂:“贼道,伤害同气,如此无良,不杀你誓不为人!”云谷子道:“你去叫你师父来。”百城子道:“贼道,害我师父,还要装聋作哑。”便仗剑来取云谷子。云谷子转入阵中,叫更生童子去接战。更生子应命,拿了鞭,接住百城子问道:“你来何干?”百城子道:“来取你小狗命。”更生子哈哈大笑:“待我送你去见你师父罢。”两个交战,不上数合,电光着身,百城子果然去见他师父了。陈仙姑看见大怒,飞起胭脂巾来战更生,恼得更生性起,说道:“你这贼人用那秽物来害人,我前番不伤你者是避你的污秽,今番我拚三天的祭炼,也顾不得你了。”说罢舞动电气鞭,刚刚一晃,陈仙姑已死在沙场,那条巾也不见了。说也奇怪,这条电气鞭也不能伸缩自由,而且那光也没有了。
不说更生去祭炼电气鞭。再说当下大将军见得了胜,便挥兵前进,大杀一场,金川兵大败,守住葫芦关,再不敢出。大将军得胜犒赏后,便道:“如今安庆子已亡,早夜可以安枕矣。但这葫芦关如何攻取?”云谷子道:“不上三日,包你有人送关。”大将军道:“何以知得?”岳公道:“我料贼人必用诈降。”云谷子向他溜了一眼,岳公便不言了。
且说葛尔丹自那日败后,与将士、夫妻商议道:“我们连亡两位大仙,如何是好?”赛梨花道:“待我再往师父处求救。”葛尔丹道:“虽则是好,但目下兵临城下,你去了,我们更何所依靠?”策妄阿拉布坦道:“我有一计,未悉可行否?”葛尔丹问是何计,策妄道:“现在我们会仙术的都死了,就以此言骗他,说你不识天命,我却见计投降。只要诱他进关,待他到了关下,现有安庆子剩下的药水在此,向他射去,如能射得年赓尧、岳钟琪及云谷子等,使可转败为胜了。”葛尔丹大喜。正是:
临敌刚才惊败北,奇谋又作诈降书。
此计得行与否,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回 伪先锋假献葫芦关 众回子巧排六合阵
却说策妄阿拉布坦想行诈降计,葛尔丹道:“那年、岳二人及他手下诸人都是不易欺的,你想这计如何使得?”策妄阿拉布坦在他耳边,道如此如此,使可使得。即日在左近乡间选—个女子,与赛梨花差不多的相貌,假扮夫人,使策妄阿拉布坦与他奸好。葛尔丹假去捉奸,将那女子杀了,在城上来号令,说是他的浑家,犯奸杀死的。那策妄阿拉布坦假意与葛尔丹战了两战,逃到清营来,说要投降。岳公听见,忙叫请进相见。问道:“策将军何事见投?”策妄道:“葛尔丹的浑家赛梨花,与小将相识有年,不幸被他撞见,那赛梨花就被他杀死了。小将特到此处,万望将军收录,定然立功报效。”岳公大喜,十分款待。正与大将军相见,忽报金川营有一将官来搦战,单搦策将军去战。岳公道:“策将军就去会会他。”策妄依言,提了刀飞马出阵。只见来将大喝道:“黑面鬼,你犯了奸淫还不就缚,更待何时?”策妄阿拉布坦大怒,举刀相迎,不上二十个回合,便一刀把那将官杀死,提了首级来报功。岳公大喜,将功记了,安慰他道:“策将军如此英雄,甚是可敬,但有何策可取此关?”策妄道:“目下清朝强盛,金川衰弱,人人知道的,小将在那边时时向葛尔丹,劝他投降,争奈他不识天时,妄思螳臂当车,所以久与小将不和。但他手下的人与小将相好,意见相同的甚多,小将来时曾与他们暗中定计,俟有隙缚了葛尔丹,叫他们献关。将军如肯见从,小将当写一封信射进去,约定日子,他们在内便可行事。”岳公大喜道:“如此甚好,就定了今夜罢。若得此关,将军就算大功。”策妄阿拉布坦道:“小将不过顺时识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