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发兵。”梅小姐道:“尔若能依吾计而行,不但释放尔,且保奏尔做个大大官儿如何?”足像忙磕头道:“莫说做官,就肯饶小的一命,也无不依计而行。”梅小姐大喜,吩咐左右与他去了缚,带至辕门,吩咐且住,自己下马进来,与逢玉、李公主见了礼,笑嘻嘻道:“郎君怎么要杀起何足像来?”逢玉道:“他害我张氏一家,怎么不杀!”梅小姐笑道:“且看奴薄面,饶了他罢。”遂走近前来,附逢玉耳畔说道:如此如此。逢玉点头,梅小姐把手招何足像近前,叩谢逢玉。逢玉道:“我不看小姐之面决不饶你!你可跟小姐去。”足像起来,跟梅小姐来至万人敌营中,用好言抚慰。吩咐万人敌把旗号改做江万榕旗号,带了足像竟回围子口来。将至关前,使单勇、马赞假做跟随何足像的,同何足像先到关前来通报道:“江大王亲统兵来助了!快报大王来接。”关上人看是何足像,那得不信,飞报进去。
赖乌龟忙率百余骑来至关前一望,见无数旌旗卷地而来,大纛上早现出一个江字,心中大喜。见何足像来拜见,乌龟道:“怎不早来报知!”说毕,飞马去接。单、马二将早闪进在关内,梅小姐见一个豹头虬须的率领多人飞马而来,知是赖乌龟来接了。看看至近,挽住雕弓,指定咽喉,说时迟,那时快,一箭射去,把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君化作南柯一梦,军士一拥上前,割下赖乌龟首级,杀进关来。贼兵急欲闭关,被单、马二将掣出鞭来,一阵打退。梅小姐吩咐军士叫喊:“降者免诛!”贼众闻之,尽皆丢盔解甲,伏地请降。一个有名的火带山贼,兵不血刃,轻轻的便取了,此皆梅小姐之功也。后人有诗一首以赞之曰:
火带长林焰欲然,古名残破少安全。
鹧鸪啼断山山雨,丹竹烧成处处烟。
制寇人归炉峡外,保民恩在石龙偏。
而今一箭妖烽息,留与秋卿作话传。
再说梅小姐已破赖乌龟,据其大寨,差陈龙开关迎入逢玉,复使单勇、马赞率兵攻破乌禽嶂,斩了黄沙贼,古名尽定。万人敌带赖、黄二贼族属千余人进来,请逢玉发落。逢玉一一审问,凡系掳掠来者,尽释放宁家。足像害张氏一家,其母妻妹子本应斩首,姑念足像是个脓包,信人唆使,又破贼有功,免其骈戮,着令领回。何足像叩谢,领了母妻妹子回至李郊,又被磜头游骑所获,其后全家俱为张小姐贵儿所斩,此是后话,今且不表。
且说逢玉发放难民毕,命志龙于寨前竖起一面白旗,旗下设一香案,上置三个神牌,上写故父张瀚、故母沙氏、妹子贵儿之神位。志龙与逢玉俱披麻挂孝,驱二贼族属五百余人跪于香案下,将赖乌龟首级供养案前。招魂祭奠毕,喝令刀斧手,将二家族属尽皆剖心沥血,祭奠张氏一门,逢玉与志龙放声大哭,哀恸三军。李公主与梅小姐亦拈香礼拜,诸将见逢玉十分哀恸,亦来拈香叩拜。众人正哭得高兴,忽降将利宾王引着一个老者来,擦着眼把牌看了一看问道:“将军等与张瀚何亲,如此哭他?”诸将正要答应,张志龙跪在案下,举头一看,急上前抱住,大喊道:“父亲还在么!”逢玉忙跳起来一看,果是岳父张秋谷,三人抱住大哭。李公主、梅小姐闻得大喜,忙来劝住,扶至寨中。志龙问道:“母亲妹子何在?”秋谷指着利宾王哭道:“我夫妻被贼捆至山中,蒙这个门生搭救,留在寓所,幸不受苦。尔妹子自那夜失散,未知生死如何。”逢玉闻言,依旧大哭。李公主忙叫人到利宾王寓中招龙氏到来,大家接入,又是一场大哭。李公主与梅小姐请秋谷夫妇上坐拜见,逢玉一一指示道:“这个是嘉桂山李公主,这个是天马山梅小姐,俱归小婿为室。”龙氏执二人手大恸道:“小女福薄,不得与二位共事黄郎!”梅、李二人齐声道:“愿老夫人宽怀,奴等当代贵姐孝养二亲。”说毕,命设宴款待。
次日,逢玉与梅、李二人商量道:“赖、黄二贼虽云授首,而磜头、南岭等贼尚据诸山,日杀不辜。愿贤妻助我铲平诸砦,一为地方除害,一以泄我胸中之恨。”李公主道:“愿郎放下愁烦,妾等当为郎扫除之。”遂将赖、黄二贼之首用匣盛了,一面差陈龙赍二贼之首,往戴巡抚处告捷,一面操练三军,发兵征进,且按下不表。单表陈龙赍了首级来至省城,戴巡抚因朵颜入寇蓟州,已带兵勤王去了。缩朒病愈,复起视事,得捷报心中大怒,急召洪一夹来商议道:“可恶此贼,兵不血刃,已破了火带,若复许他进兵,平定三都,戴耀回来必然奏闻圣上,封官赠爵,我便奈何他不得了。尔有何计,沮他不得成此大功,当重重赏尔。”洪一夹笑道:“这个何难,只须召回李应祥,叫陈寅勿运粮去,并责他专杀,此不沮之沮也。”缩朒大喜,就着人召回二将,付文与陈龙,回至火带山禀道:“戴巡抚进京去了,缩朒处发下文书与末特回来。”逢玉道:“缩朒?有何话说?”陈龙道:“末将不曾见缩朒,但路上逢得陈、李二将,说奉军门将令,撤兵粮回去。”逢玉闻言大惊,忙拆开文书来看,不觉双眉蹙着,半晌说话不得。李公主问道:“郎为何不乐?”逢玉把文书递与,李公主看了大怒,把文书扯得粉碎,掷于地下,大骂道:“吾夫妻为尔平了贼,不见尔慰劳一句,却放出这般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