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请我吃一顿饮食作谢礼呢?” 徐文炳听了这番话,真是又羞又喜,只见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站在那里仍是一言不发。还是徐夫人代他说道:“贤妹不必将他作耍了,等他毕姻时节,再令他给你多多磕头。今日我便先请你吃酒。”正说之间,文亮、文俊走来,先给李夫人道谢,转身给母亲道喜,又给文炳道喜。原来他二人适才听李广所言,故此进来。李夫人见了他二人,先向文俊口呼:“贤侄,你是不必请人作媒的了,眼看要抱儿的了。我这二侄儿何日才有人代你作伐?” 文亮被李夫人说的面红过耳,一言不发。文俊一旁口尊:“ 伯母、母亲在上,这天缘之合,实非偶然。曾记当日大哥叩阍之时,虽亏范家总管引荐,大哥得伸覆盆之冤。后来据范保所云,范相只有此一女,视如拱璧,爱若掌珠。一闻孩儿有此叩阍之事,范相尚不肯径准,多亏小姐从中解说,竭力成全。范相听信弱女之言,方才允许。就此看来,岂非天假之缘么?” 遂向文炳口呼:“长兄得此一位贤慧嫂嫂,在小弟看来,须要将他供奉在闺房,早晚焚香恭敬才是。” 文炳闻言,不由两颊飞红,含嗔曰:“岂有此理,你也将哥哥作耍起来,好不知敬重。”遂趁此退出外面。文亮、文俊也就跟了出来,一同到书房,自有一番取笑。
再言徐夫人听了文俊这番话,又与李夫人谈了一会。李夫人曰:“这也是天缘凑合,勉强不来,我代姐姐欢喜。将来三对佳儿佳妇,再添几个孙儿,晚景之乐,便是小妹也修不到姐姐这个样。” 徐夫人曰:“算起来还是亏文俊儿那一番辛苦,不然如何能有今日?” 李夫人曰: “ 此话倒是不错。”徐夫人便留李夫人午饭,直至晚膳后,方回东院。
且表李广自与徐老夫人言明原委,退出后,本欲明日赴相府覆信,暗想:“徐家伯母既已允许,我何必明日回覆信去,不若今日就去回覆,使他早早放心。” 想罢,午饭后,乘骑不一刻来至相府,投进名帖。范相府家丁见是伯爷来拜,那敢怠慢,即刻通报进去。范相闻报,即刻相请。李广入书房,行礼已毕,分宾主落座,家人献茶。李广曰:“今朝面承钧谕,老伯去后小侄便与徐家伯母说知,徐家伯母心感无极。言道:寒素家风,特恐仰攀不上,既蒙不弃,敢不遵命。故此令小侄先趋覆命,以慰老伯之厚意,再行择吉行聘。徐老夫人并托小侄多多致谢。” 范相闻言,心中欢喜,随谢曰:“此皆冰人之力也。只可随后再谢。”李广曰:“小侄不敢望谢,只求老伯多赏些喜酒与小侄一醉,小侄便感厚赐了。”范相曰:“届期之时,请贤契在舍下痛饮不算,定送二十坛到府,并尊府阖家一醉何如?” 李广笑谢曰:“ 有此佳酿,尚复何求?” 言毕告辞。范相曰:“ 今日老夫留贤契小饮,幸勿见却。” 李广不便推辞。却好骆照、木林走来,彼此略叙寒温。李广当面向骆照说明秋霞之事,骆照曰:“皆仰大哥全福。”李广曰:“从此这喜酒愚兄是饮不尽了。”大家欢乐非常。李广直饮至过晚膳方回府。
范相送李广去后,便到上房向夫人曰:“适才李广贤侄来府覆信,徐老夫人已允诺姻事,只待择吉行聘。下官给女儿已定终身之事,下官与夫人也就了却一件首尾了。但是妆奁须早预备,看光景,吉期年内必然迎娶。下官爽性并秋霞侄女妆奁一齐预备。”范夫人曰:“相爷之言正合妾意。” 正商议之间,只见范、骆二位小姐一齐进来请晚安。范相向两位小姐曰:“你姊妹二人且坐下,我有话言。” 不知范相所言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十九回 顾儿思婿言语叮咛 纳彩问名礼仪周到
仙人果是好楼居,文采风流我不如。新得吴笺三十幅,可能一一画芙蕖。话表范、骆两位小姐遵相爷之命,只得落座。范相向自己女儿说道:“我儿,为父的今已代你择定快婿,不日就要行聘了。”下言尚未说,只见范小姐脸上一红,就要站起退出。范相曰:“ 吾儿且坐定,不必学那世俗闺娃,含羞畏耻。须知此乃人之大伦,有天地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母,这又何必害羞?儿可记得当年有一福禄到此叩阍,为他那少主人徐文炳申雪冤枉。彼时为父恐触天颜之怒,致干未便,我意不准。还是我儿在为父面前再三代他解说,劝为父准他状词,代他剖断冤枉。哪知这徐文炳即是儿之快婿,今科高中状元。可见姻缘本是前生注定,人心天意毫不自由。为父的那时依了我儿之言,不过代他人剖明冤枉。谁知他是今科殿撰,谁料即是我儿之快婿,真是意想不到。况那福禄自从代主人鸣冤之后,徐夫人感他幼年忠义,即认为己子,今科亦中了第三名探花,皆系为父的门生。你道奇怪不奇怪?这文炳身入词林,名闻天下,将来定为梁栋,这也是我儿终身的造化。” 范小姐只是两颊飞红,低头不语,手弄鸾绡。范相又向秋霞口呼:“ 侄女,老夫也代你择定快婿,可是你母亲看中之人。我烦李广贤契言明,请他到桑府通知,择日行聘。我看桑黛功高麟阁,后来必然封侯。此乃侄女的造化,真是可喜。” 骆秋霞闻言,羞愧难胜,面红不语。却好骆夫人进来,范相即刻退出去。骆夫人闻骆照所言,范小姐许与徐文炳,便来给范夫人道喜。转身欲向范小姐说话,二位小姐早已走了。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