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镇,一体查缉。合该牛洪犯案,冤魂缠绕。这日县差访到钱塘门外之乡镇,忽闻那乡镇典当内吵嚷之声,作眼线之人许钧鸿停步说:“此声音好像牛洪。” 众差役同眼线许钧鸿走进,典内见一人獐头鼠耳,塌鼻圆眼,正是牛洪,向柜上朝奉吵嚷说:“我这一枝银钗是银的,你为何说是铜的?有何分辨?”许钧鸿向差役说:“此人正是牛洪。” 众县差闻言,一抖铁线,向牛洪颈上一锁,说:“牛洪你的案犯了。” 并将铜钗带着,拉着就走。只吓得牛洪面如土色,勉强说道:“我未作犯法之事,为何锁我?” 县役说:“ 犯法不犯法,你到堂上分辩。”不由分说,立刻带进城来。
进县衙禀明知县,县令闻禀,心中大悦,当即将牛洪一齐带到行辕,回明范相。范相闻禀,立刻升坐公案,令将牛洪带上来。原差把牛洪带至堂下,原差跪禀拘牛洪之情由,又将铜钗呈堂。范相见牛洪之五官,就知他非是良善之辈,便喝问:“牛洪,黄贵之妻梅氏你为何强奸不允把他杀死?快快从实招来。”牛洪闻言,只吓得目瞪口呆。暗想:“ 我今死期到了,为何钦差知晓梅氏是我杀的呢?即便不招,徒然皮肉受苦也是一死,不如招了,躲过受刑。” 遂向上说:“只因小人平时不事生业,专作鼠偷狗窃之事。对邻梅氏颇有姿色,那日偶尔向他调戏,被他痛骂一顿,因此怀恨在心。一日,小人站在门口,见黄贵手执铜钱,出门沽酒买菜,一会见他回来。到了傍晚,又见他出门而去。黄贵平日专以赌博为命,屡屡输的家贫。这日见他沽酒买菜,小人动了贪心,因他有了钱,晚间又见他出去未回,小人即带短刀一把,由他家墙上越进去,只听他妻梅氏在房中口念:“多情徐公子,这时候还不见来,奴等你许久,未曾用饭。” 小人闻言,推开房门,见梅氏手摇折扇,斜倚床边。小人一时起了邪念贪花之心,就去求欢,梅氏不从,大喊四邻。小人恐四邻知觉,一时情急,顺手一刀,将梅氏杀死,遂取了他的钗环,耸身越出他的院。因此下乡避祸,不料被大人捕获。梅氏实系小人杀的,小人知罪,叩求大人开恩。” 连连叩首。钱塘县闻供,只吓得面如土色。范相饬役带黄贵上堂,遂把铜钗掷下喝问:“黄贵你可认得此物?” 黄贵拾起一看,含泪说:“此系小人梅氏妻平日押发之用,为何落在此处?”范相遂将牛洪的招供,饬书吏念给黄贵听。黄贵如梦方醒。范相喝道:“黄贵,尔乃是无耻之徒,分明卖奸图利,诬控良民,本应重责,姑念尔妻被杀,从宽惩责,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众差役把黄贵拖下重责毕,跪在一旁。范相饬役带牛洪取出凶刀存库,将牛洪先行寄监,秋后处决。又将在城道府传来申斥一番。钱塘县革职,徐文炳复上了功名。遂将福禄唤至堂前,奖励了几句,并着徐文炳另眼看待。徐文炳同福禄下堂,一同坐轿回家。范相将供词叙明,写了表章,先行拜发,随后进京覆旨。不必细表。
且言徐文炳主仆二人到了家中,徐老夫人一见,喜从天降。此时李老夫人、钱老夫人、钱小姐及一众家丁都来给徐夫人与公子文炳道惊贺喜,徐老夫人同着大家说:“我儿得雪奇冤,实乃福禄之力。老身欲将福禄收为己子,吾儿意下如何?”文炳口呼:“母亲,孩儿早有此意。自今以后,福禄为三弟便了。”不知福禄允否?且看下回分解。
第 四 十 回 洪锦云避患复罹灾 沈三槐求欢反被辱
双双紫燕绕雕梁,幽坐书斋靠纱窗。蜂蝶惜花时恋蕊,风吹蝶花两相“。话表徐老夫人因福禄叩阍,救出文炳,母子相商合意。当将福禄唤来,言明此意。福禄闻言,跪倒辞曰:“念小人感恩深重,纤芥微劳,何足挂齿。虽蒙太太、公子抬举,自古以来断无奴才拜主母为母,公子为兄之理。叩求太太、少爷勿生此念,而且小人何敢僭越,自问难安,必然折寿。仍然照常,是 太 太、少 主 人 逾 格 栽 培 了。” 徐 老 夫 人 口 呼:“我儿不可执拗,你大哥若非你舍死忘生,如何逃出缧绁?为娘主意已定,不可推却。”文炳口呼:“三弟,不可坚却,母亲是蓄意已久,要你允从了罢。” 李、钱二位夫人一齐相劝:“难得你幼小忠心,千古罕有。徐太太既有此意,你难推却。只要你从此尽孝,与亲生无二样看待。你快行大礼罢。”福禄推辞不开,只得向徐太太口呼:“ 母亲请上,受孩儿一拜。”随跪倒拜了四拜,又向文炳行礼,二人对拜。福禄又与李太太、钱太太行了礼,遂呼为伯母。三位太太皆大悦。徐太太又饬令阖府奴仆,呼福禄为三公子,改名文俊。当日大排酒筵,三位太太同文炳、文俊饮筵,直饮至晚方散。遂命文俊搬入书房,同文炳起居。正是兄弟怡怡阖府欢乐。
一日,李太太接到由扬州李广发来信函,内云患病已愈,数月内即可回家。又问文炳的冤案是否清结?李太太观毕,心下方宽,即将书信拿与徐太太观看。徐太太命文炳写回书与李广,备言出狱及认福禄为子各情节,使他放心。将信寄与李广。不一日,李广接到回书,心下大悦。遂口呼:“众家兄弟,去岁楚云贤弟回乡,本约今年元宵来此,元宵已过,至今未来。现下无事,拟同诸位贤弟至江宁一访,并饱览秦淮风月何知?” 众人称善。即日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