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十倍。”遂将乾坤袋放下,只见一道金光射定大众之眼,再一看,那旁椅上斜坐着一女郎,云鬓蓬松,形容痿顿,原是钱小姐。立刻饬令钱府家丁后宅通报。钱夫人闻报,欢喜异常,两步并一步走到厅前。只见女儿斜坐在一旁椅上,形容痿顿,弱不禁风,不觉声泪俱下,进前呼唤:“ 我的儿呀!苦死你了。” 遂抱住小姐说:“为娘在此,快快苏省。”此时钱小姐恍恍惚惚,耳畔闻母呼唤之声,方醒转过来。哇的一声,母女抱头相哭。哭够多时,止住悲声,问:“女儿是梦中会母,为何又在自己家中呢?” 钱夫人说:“ 非是梦中。正是在自己家中。自你被抢之后,就遇着五位恩公欲打不平,前去救你。”话未言毕,李广一旁口呼:“钱老夫人,小姐今已回来,可将小姐扶进后宅歇息。我等在此打搅多时了,就此告辞回寓。” 此时钱小姐心中方明白,凝眸一顾,见厅上果坐着众位英雄,不晓那一位是救自己的恩人。忽闻钱夫人令小姐去谢张珏,琼珠方知救自己者是张恩人。未曾近前拜谢,先行偷眼观看,见张珏生得俊美,一派英雄之气,可羡可敬,遂即立起身躯远远的拜了下去。张珏一旁还礼。钱夫人命女儿拜谢众位,李广等再三拦阻,钱夫人只得自己拜了下去。慌得李广等回礼不迭。

  钱夫人拜谢已毕,当命侍女将小姐扶进后堂,大众告辞回寓,钱府家人执灯相送。李广忽又停步,命钱府家丁请钱夫人出来有话说。家丁进去,钱夫人即刻出来,问:“众位恩公,有何吩咐?” 李广说:“ 某细想,令千金虽已救回,此间万不能住了,将来那恶霸未必访不出来。倘若他访实,定又有一番祸患。某意寒舍虽不宽大,以夫人母女尚可安身。而况寒舍除家母一人,并无闲杂人等。不若请夫人同着小姐搬往杭州寒舍去住,暂避恶霸的凶暴,随后再作商议。某是直言好意。否则某等行踪无定,不能久在此保护。尚望夫人三思。” 钱夫人闻言,心中感激,却又犹疑谦让了一回。李广知他的用意,遂口尊:“夫人不可犹疑,某等明日渡江往扬州有些事务,当留下一名老仆,某再写书一封,禀知家母,就令老仆送夫人、小姐到杭州。沿途只有老仆照应,夫人尽可放心。”钱夫人闻言,又是千谢万谢。

  李广等告别回寓,来到寓所,就将以上各节,向老仆李忠说明。李忠回答:“ 谨遵少爷之命。少爷在外将事办毕,即可早早回家,免得老夫人在家盼望。” 李广点头称是。李忠退出,大家安歇。过了两日,李广众人候钱氏母女动了身,这才渡江赴扬州。钱夫人母女非止一日到了杭州,自有李夫人款待,不必细表。

  再言刘彪听幔帐内有人唤他去睡,遂寻着火种点灯,把灯点起,照得房中四壁皆明。遂卸去衣服,掀幔帐,口呼:“美人心肝,我来同你共度良宵。” 说着将帐门掀开,只见迎面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漆黑的一副面孔,圆睁两只怪眼,望他招手。那种怪状奇形犹如母夜叉,只吓得刘彪大喊一声:“ 有鬼!” 即刻跌倒楼上,口流白沫。这一声喊,已惊动楼外仆妇丫环,忙推开楼门,一齐入内观看。只见刘彪倒在楼上吐白沫,已然昏过去了。再向床上一看,见一披头散发的妇人,坐在床里。众丫环仆妇皆已害怕,遂一齐跑到外面,喊来两个有胆量的家丁,上楼先将刘彪搀扶坐起,捧了来姜汤灌下,少时苏省过来。两个家丁同着仆妇丫环走至床前,要去拖那奇形怪状的妇人。忽闻那妇人大声喝道:“该死的奴才,尔等擅敢闯入寝室,谁的主使?快讲明白!”众家丁、仆妇、丫环闻那妇人之声音耳熟,正是王妃,不由一个个魂飞魄散。毕竟如何,且看下回解。


  第 十 七 回 玉面虎大开招英馆 武潘安幸遇美郎君

  铜壶玉漏月华明,金铎叮当风送声。
  杜鹃正啼春去半,落花无雨近三更。

  话表众家丁、仆妇、丫环见那床上的妇人正是刘彪原配王氏,不由的众人吓得目瞪痴呆。此时刘彪已明白过来,向床上问道:“ 你究竟是何人?” 王氏答道“ 妾身如何在此”时,刘彪闻言近前细看,原系自己之妻,非是方才所见那种怪状奇形,自觉惭愧,只得将以上情形向王氏言了一遍。王氏闻言忿恨不已。刘彪即令家丁、仆妇退下楼去,便留王氏在此歇下。王氏就哭谏了一夜,劝他痛改前非。曾奈刘彪本性难移,依然是怙恶不悛。这也不必细表。

  再表李广等五人到了扬州,住在客栈。令店伙叫了两个房产官牙来,令他觅一所宽大房屋,亭台园榭,都要齐全。房牙应声去觅。过了数日,房牙来说:“天宁门内弥陀庵有一所,前后五进,外有花园,大门在彩衣街,是极热闹地面,房屋高大,花园雅致。”

  李广闻言,便同房牙前去观看。但见临街一座磨砖雕花门墙,一对槟榔纹石鼓,两扇黑漆大门,内里装着八尺长白粉油漆屏门六扇。走进屏门,左右三开间,两处门房,当中一方青石板砌就的院落。迎面又是一座磨砖雕花门墙,走入里面,便是一顺五开间楠木大厅,檐口一道卷棚。厅后一带,海梅六曲屏风。转过屏风,又是一方青石砌就的院落。迎面便是二厅,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