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全福,同徐家白氏侄媳搀一搀颦卿,不知贤侄允否?”胡逵曰:“只恐伯母嫌他貌丑,若不嫌,承伯母见爱,小侄那敢不允?我便去令他前来,同白氏弟妇搀亲。” 胡逵不说出许多絮絮叨叨之话,李太王妃并想不到甘十二姑貌丑,一闻胡逵说出甘十二姑貌丑,心中省悟,暗想:“桑黛是有意捉弄胡逵。” 想至此不由一笑。若不请他,话已出口;若请来同白氏侄媳搀亲,定为大家取笑。沉吟时未及回答,桑黛、徐文俊见李太王妃沉吟不语,早已料定太王妃心事,二人也忍不住好笑。李太王妃见他二人一笑,又恐胡逵一旁生疑,遂口呼:“贤侄承你应允,老身就心感了。” 文俊谦曰:“侄媳年轻,恐不能当此重任。” 李太妃未及答言,忽闻胡逵大声言道:“ 三贤弟你忒古怪,这有什么年轻重任?我知你的心思倒不是因他年轻,是因他生得娇美,恐被人看见肥了人家的眼睛。其实不必过虑这一层,当日在河南厮杀于千军万马之中,都不怕人看他,今又怕人看他了。虽然厅上宾客众多,难道比河南杀贼时人多么?愚兄就没有这个思想,俺那十二姑虽然容貌丑陋,人称他为夜叉,俺也不戒意。这搀亲的事,以为一位娇容,一个丑貌,站在一处虽分妍媸,皆是一个人,只要福厚怕谁看?” 这一番话,说得桑黛、徐文俊、李太王妃皆笑起来,就连内眷闻言也是大笑不止。李太王妃口呼:“ 胡贤侄,临时休改齿。” 胡逵曰:“有何改齿?好在十二姑现在这里,只须招呼他一声就是了。”胡逵话未说完,只见甘十二姑从后面走了出来,向胡逵说:“ 不要你招呼,俺早听见了,俺同白氏妹妹搀亲便了。”桑黛、徐文俊闻言暗笑,声音不好出口,遂扯着胡逵一齐到外面看戏去了。不一时,李广已奠雁回来,众同盟自然取笑一番,不必细表。
再言楚云自行盘之后,每日长吁短叹,愁眉不展。云太郡同吴又仙终日向他解说,就是钱琼珠、梦月也是寸步不离,相陪伴着。已到吉期,更觉万箭攒心,寸肠欲断,说不尽他那些苦楚。李广奠雁之后,不一刻喜轿至登堂,喜娘请楚去梳妆。楚云一闻此言,登时怒不可遏,只听一声响亮,将床上的床花儿玻璃等物击得粉碎,将梦月、琼珠二人吓了一跳,只吓得喜娘发怔。暗想:我作了一世喜娘,从未有过这样性格,在家未出阁就是如此,若到婆家那可更利害了。当下钱琼珠知道他的心事,便走近床前握住楚云之手,低声劝曰:“吾的好姐姐,你不必过于悲伤了,现在为时已是不早了,请起来用些饮食,好去梳妆。你的心事,小妹亦知,总之千不恨万不恨,只恨出娘胎时为何是一女身?姐姐若如此悲痛,怎令伯母与母亲两位老人家何以为情呢?况且英武王是姐姐旧日同盟,此时过去正好叙叙金兰之谊,有何解不开。”楚云闻言,坐将起来,执着琼珠手含泪道:“ 叫声妹妹呀!你教吾此时怎样是好?若提‘ 金兰’ 二字,我更是难以为情。妹妹你代我想想,我这玉带牙笏,蟒袍金冠,一时怎抛得?而况我平时着帽惯穿乌靴,今改弓鞋,我双足站不牢稳,两截穿衣,梳头掠鬓,更令我为难。而且我于归过去,到了李府,那些众同盟兄弟如何能放得过去?定要百般嘲笑,恶语相加。我向来不肯饶人,那时怎教我容纳得下?妹妹呀!我与你双栖双宿已久,一旦抛却怎教我割得下。母亲前虽有妹妹与张兄弟侍奉,我总不能朝夕相见,令我何以为情。妹妹呀!你是我知心人,有何方法教我?我终日思虑,只恐众同盟嘲笑,我用何言回答他们?” 琼珠闻言,心中暗笑,遂口呼:“姐姐,你怎说出这话来了?岂有作新娘子与人答话之理?就便众人取笑,也只可听而不闻,这是作新娘的定法。若谓婆母膝前,自有小妹侍奉,伯母前自有嫂嫂同云侯承欢。况且你满月之后,必然归宁两家省视,着可不必过虑。其余一切琐事,自有侍女仆妇伺侯,姐姐又何必多虑,快吃些点心,好去梳妆。” 楚云闻言,也不回答,只叹了一口气,复又倒身重复睡下,面朝床里,任你千言万语,百般解劝,总是一言不答。当下云太郡、钱太夫人、吴
又仙在一旁看着实在急燥。林梦月一旁只是低头暗笑,喜娘在旁不敢相劝,只是发怔。钱太夫人见伴兰一旁站着,只可拿他发话,喝道:“ 伴兰,你还不去改妆,呆呆站在这里,难道说也等人劝你不成?” 便命碧梧、翠竹领伴兰去改妆。毕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六回 香车宝马颦玉于归 燕谑莺嘲佳人调笑
小小茅屋不甚宽。老先生在这里,偷瞧瞧来,屈指儿从头算。呀!早起五更前,愁锁两眉攒。若替那儿孙,哦!作一世恋。———右调《河西六娘子》
话表伴兰被斥去改了侍儿的打扮,复走进房来。吴又仙一见,首先说道:“好一伴兰呀!你装男子全无女流之态,今改女子妆梳又无男子之形,真是双绝了。” 楚云一闻此言,翻身坐起,将伴兰一看,不觉暗暗酸心,琼珠趁势又劝。却巧楚太王妃从外面进来,一见伴兰不由失笑,因向云太郡曰:“他主婢二人竟是两个反天宫猴子,我被他二人也就颠倒够了,这八年之中如同似做梦。” 云太郡回答:“ 这总是颦儿太觉忘形。” 楚太妃问琼珠:“这时候为何还不给你姐姐梳妆?”琼珠曰:“正是!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