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破阵除妖
种黄花尽稠,酿血初就,晓风晴雨碧山秋。向东篱会友,风流不落英雄后。心肠不改冰霜旧,魂梦不到凤池头,太平时野叟。———右调《醉太平》
一曲话表史锦屏进了大帐,向李广打一稽首,口尊:“元帅在上,史锦屏参见。”李广曰:“郡主少礼,一旁请坐。” 锦屏口呼:“ 元帅,锦屏不敢落座。罪女深隐在山,不知始末。今奉师命差遣,下山除妖破阵,方知家严身犯大逆,理应九族全诛。犯臣之女,尚乞元帅宽恕一二,焉敢在元帅面前对坐。”李广曰:“坐下无妨,好议军情。你父虽然罪犯天条,而且家无全犯。”萧子世插言口呼:“郡主不必心焦,与国家能出大力,破了此阵,他日奏知圣上,不但郡主无罪,就便令尊也可减轻一等。今日且请偏院歇息,明日待贫道调兵遣将,同郡主去破阵以立奇功。” 便令人领郡主往偏院歇息。史锦屏遂谢了元帅、军师,退出大帐,带着烟柳、如霜、轻红、软翠四名使女,向偏院而去,一宿无话。
次晨李广同军师升坐帅厅,打起聚将鼓,众将进帐参见,站立两旁听候差遣。只见史锦屏带领四婢前来,参见已毕,立于帐下。萧子世口呼:“诸位将军听者,番营所摆这座混元一气阵,系按五行阴阳造化之理。向者之所以不能破阵者,因史郡主未到,未有抵妖道之人,并且困于阵中诸将应有七日灾难。今者史郡主已到,诸将灾难已满,自当以相克之法破之。诸位将军务各努力,奋勇向前,须遵贫道调度。若有不遵军令者,定按军法从事,决不稍宽。其各凛遵,勿犯军令为幸。” 只闻众将齐声曰:“末将等谨遵军师差遣,不敢违令。”萧子世令傅璧芳、木林二人带领三千人马,皆穿银盔银甲,手执白旗,按西方庚辛金,打他东阵门,以取金克木之意,二将遵令。又令左虎、胡逵二人带三千兵马,皆穿铁盔铁甲,手执皂旗,按北方壬癸水,攻打他南阵门,以取水克火之意,二将遵令。又令左龙、郑九州二人带三千兵马,皆穿红盔红甲,手执红旗,按南方丙丁火,攻打他西阵门,以取火克金之意,二人遵令。又令徐文亮、张珏二人带三千兵马,皆穿金盔金甲,手执黄旗,按中央戊巳土,攻打他北阵门,以取土克水之意,二人遵令。又令甘宁、洪锦二将带三千人马,皆穿蓝袍蓝铠,手执蓝旗,按东方甲乙木,攻打他的中央,以取木克土之意,二人遵令。又令史郡主可带四婢分护四阵门,以防番营妖法。郡主自向中央抵敌非非道人,破其妖术。史锦屏遵令。萧子世遂口呼:“诸位将军入阵之后,切切不可妄动。须各按地段妥为把守。俟郡主把妖道制住后,再行冲踏妖阵。那时自有元帅率同蒋豹、喻昆督兵前来接应。阵中如有妖法等事,诸位将军且忌大惊小怪,自有史郡主对敌,毫无妨碍。汝等克奏肤功,早平番奴,班师授赏。” 众将唯唯退出,整顿兵马,以便破阵。
史锦屏待众人走后,遂跪在帐前口呼:“元帅、军师在上,锦屏哀乞,念家严大逆降番,理应碎尸万段,但念锦屏一点孝意,情愿破阵除妖,为家严将功赎罪。待破阵后,锦屏代家严粉身碎骨,我也心愿不辞。惟求元帅、军师大发恻隐之心,广动仁慈之意,顿开法网,格外宽恩,恳乞上奏天庭,乞留家严残生,不惜微躯自代。若蒙允许,锦屏舍死忘生,冲锋破阵。设以家严为万无可赦之法,锦屏当既请罪于帐下,免致他日目睹家严身首异处。况今破阵,即家严就擒地步,锦屏又何忍哉?为与其事后抱恨终天,不若事前请一死罪,虽不得一忠字,却可尽一孝字之名。” 言罢,痛哭哀求不已。李广尚未开口,萧子世遂赞曰:“郡主真乃忠孝双全。但请放宽,不必悲苦,破阵之后,令尊如果不为番奴所害,以前一切大罪,某协同元帅力保减轻,不负郡主一片忠孝之志。郡主请起。” 史锦屏闻言,收泪叩谢,站起率领四婢出城破阵去了。元帅李广口呼:“ 军师方才对锦屏之言,情理不通。史洪基是欺君大逆首罪,如何能赦?岂因他女破阵,就能将功折罪?如此乱臣,如何依他女儿之言保奏?”萧子世口呼:“元帅有所不知,史洪基为大逆首罪,断不能生还。某所以遽允锦屏者,以安其心,使彼竭力破阵也。”李广闻言点首,遂站起,带领兵马,率同蒋豹、喻昆二将跨上征驹,出城而去掠阵。
且言史锦屏同着十位英雄,来至阵前,见引阵番将仇思赞已在阵前巡风,一见敌将拥至,急勒战马进阵,引众敌将入阵。那知众将恪遵军令,皆按各阵门方向攻打,果然以相克进阵,并无惊险奇怪等事,一齐冲入中央。在四面立定了队伍,即有番将前来厮杀。各将不离方向,只与番将团团战斗而已。非非道人在法台上,见南朝众将一律打着五方旗帜,皆冲至中央,各按方位站立不动,心知不妙,非是前番那样错乱。暗想:“若不先发制人,恐遗后患。” 遂即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忽然天昏地暗,飞砂走石从空而下。众多番兵、番将齐声呐喊:“ 南蛮落马,命归地府。” 呼号之声,震动山岳。众将虽然心惊,遵守军令,将心稳住。
忽见史锦屏一马当先,冲至台下,念念有词,一口法气吹去,顷刻间,砂平石净,天地清朗,大喝:“妖道!竟敢使弄左道旁门邪法,迷惑众人,你可认的仙姑否?” 非非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