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说一头将个棍来打。这狗立起身来,一头撞去,刚刚撞在那药吊子上,把煎的药和吊子撞在地上。婆子慌忙来护,那吊子已是粉碎的。再来寻那狗时,早跑得影儿也不见了。

  原来这药内有一味“ 秋霜”,那铺子里的人,一时差了,错配了一味“砒霜”。及至司空府的家人出门半日,方才想起药内如何用着砒霜,分明是错配。心中虽是焦躁,那里敢说。正在惊慌之际,这个家人仍旧来了,配药的看见,只认是服了有甚变动,撒身往后就走。差别的人上前。家人说:“方才打去的药,正煎得熟了,被家中婆子赶狗的,那狗一头撞在药吊子上,连吊子打得粉碎,只 得 再 配 一 服了。”这配药的在后面听是这话,方才放下心去。想起这狗却是救了夫人一命,也不便明言。出来另配了一帖,细看那味药,竟是秋霜。于是配就,打发了起身。这里司空府的人,服侍夫人吃药不题。

  却说冯家失了狗有数日,也都不指望他回来。这日忽然摇了进来,头上似火烧的焦了一团毛。家里的人见了,说道:“你这畜生,哪里闯了这几日,家中都寻煞了人。这头上的毛,想是被人烧的了。” 说着递了些饭与他吃了。这狗仍是跟住冯家的孙儿,不曾一刻离了他。这孩子见了狗,也甚是顾惜,时常剩些饭食喂他。这也不在话下。

  看看过了几年,孩子有十二三岁,生得却是也眉清目秀,仍旧在学堂中攻书。那同学的人,大的小的,总有一二十个。内中有一个姓欧的,名唤欧得快,年纪比冯家的孩子大两三岁,最是油眉滑眼,口里学了些流教言语,在学堂中和那起小学生讨些便宜。那些小的也有解得的,口里只管乱讲。这欧得快见冯家的俊秀可爱,明常的和他做厚,或是在街前游耍,或是到冯家起坐。

  那知这冯其模的次媳,有一种毛病不好。别的不喜,单单见了那后生小子,从心里爱将出来。一日欧得快送了孩子来家,叫婶娘接着。这妇人忖道:“今日他们父子,都在铺中有事,不得回来。家中又清闲得紧,何不把这小子来消遣些个。”一头想,一头说道:“欧相公可进来坐坐去。” 那欧得快原是知情的,听得这妇人低声下气的唤他,便应声走了进屋,行了个半礼坐下。妇人说:“ 今日散学得早些。” 答道:“正是还早,想是先生有事去了。”妇人说:“欧相公府上有几个姊妹?”答道:“ 只有一个妹子,今年才十一岁。”妇人道:“比我家这侄儿却是小两岁,要是把来配了与他,可不是一对儿哩!” 孩子接口道:“婶娘,他的妹妹我曾见过来,比他的模样儿还好些哩。” 妇人道:“ 哎哟哟,你好不害羞,我才说了一句,你就兴起来了。” 欧得快道:“ 他倒是想天鹅肉吃哩,好不好与你甚么相干。” 说罢,对着妇人道:“ 方才我是和他说顽话儿,婶娘倘有此意,可不是好。”那孩子笑着到里边去了。

  妇人忙走近欧得快的身边,看他的袜子,顺手就捻了他一下大腿,说道:“ 这袜子可是你娘做的,到好个针线?”那后生心中早已明白,笑了一笑道:“袜子虽好,却不到得这大腿上来。婶娘,我这个暖肚儿更是好哩,你试看他一看。”说着,自己掀起衣服。妇人回头往里一望,笑着将手解了他裤子,握了一握道:“好一个知趣的孩子,你家里上头的人可管得你紧么?” 那后生道:“要知趣,那顾管得紧不紧哩!”妇人道:“今日可在我家宿了罢。”回头又望了一望,那后生伸手在他怀里就摸了几摸,笑者道:“ 我晚上来,你可虚掩了门,莫要使你侄儿知道了。” 大家会意而去。

  那孩子在里边放了书包,走出来欧得快已是去了。就同了婶娘进去,吃过晚膳,自己上床卧了。那妇人似热锅上蚂蚁一般,走出走进的,等那欧家的后生到来。那知这个后生,偏偏爹娘管得一条篾似的。方才散学回家迟了,问他往那时去的。他就面红耳赤的,答应不出来,他老子就叫他念书。这欧得快只说来家说个谎,就来冯家与妇人作乐一宵。谁想这不成人美的老子,又叫他读什么书。眼中见的是书,心里想的是事,口内不知念出些什么来,白白的挨了一顿打。看看到过了半夜了,只得纳闷解衣而睡。想起这冯家的妇人,免不得指头儿告了些消乏。一宿晚景不题。

  却说这妇人,自从黄昏望到半夜,也不见来。眼都几乎望穿了,那里见有个欧家的影子,没奈何,叹了口气,只得关上了门,独自歇宿。这一夜翻来覆去,那里睡得着。挨到天明,重新起来梳洗了,送孩子上学去,叫他见了欧得快,还同他来家有话和他说。这孩子只道是昨日讲他妹子,要替他做亲,便欢天喜地应了。一直来到馆中,并不见有欧得快在座,心下惊疑不定。

  那知那后生情欲大动,因为昨晚不曾赴得冯家妇人之约,出门不到得学堂里面来,竟走去冯家。可巧这妇人刚打发了侄儿出门,一见欧得快,把脸放得涎涎的道:“你却是这时节 来 作 甚?” 欧 得 快 将 夜 来 的 事,细 述 了 一 遍。道:“不信时打的伤还有个证见哩。” 说着把衣服一掀,背过脸去道:“你只看看,” 那妇人果真就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