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所当行之善事甚多,彼以一己之愚,惟以养僧赡道为善。孰不知僧道中十无一良,故罪比不信佛法者加等。甄氏使为之女,败坏门风,与曹植苟合,以了前缘。皆死非命,以正有服通奸之罪。”
  那神禀道:“小神闻得斋僧布施,功德无量,与恒沙河等。而大王如此断之,小神不知其中所谓,望大王谕之。”王道:“人在世间,当行之善事不一。如文昌帝君《阴骘文》云:‘济人之急,救人之危,修数百年崎岖之路,造千万人往来之桥。’种种甚多。即如去道旁之一石一木碍人道路者,何非善事?能力行不倦,自可获福无穷。若只任愚迷,惟以斋僧布施为事,果能供养高僧,自然邀福不浅。但如今这些和尚能持戒律者,千百中能有几人?他处无可奈何之际,只得暂守清规,你反斋之给之,助他贪淫嗜酒,破戒行凶。在家人所不忍为者,彼竭力为之,岂非以油添火乎?孽虽由彼,而助彼为虐者,非此而谁耶?韩昌黎云:‘人其人,火其书。’同此意耳。”
  神道:“大王尊谕,真闻所未闻,开小神茅塞多矣。”王顾左右道:“将此案人送到转轮王处交割,再将袁熙托生为蔺馥之子,使曹植、甄氏皆死于彼手,以了前孽。”鬼卒答应一声,带了去了。
  王又道:“还有何案?”神道:“汉家只有此二件,唐室甚多,尚求大王区判。”王道:“把唐家的人犯全带上来。”就有许多男女在丹墀跪下。那神指着一个标致少年禀道:“此张昌宗也,求大王判之。”王神目一睁,呵呵笑道:“莲花似六郎者即尔耶?”又忽然大怒,高声喝道:“尔丞淫母后,已罪不容于死矣。武(明空)久沦苦海,不必再议。尔尚可未减者,以武氏之淫,不成其为母后者耳。然而尔之罪,亦不容缓,不意尚得悠游于地狱也。”
  命鬼卒道:“杨国忠本他之遗孽,又几坏唐家。可押他去,仍与杨姓为子,姓其子之姓,为龙阳一世,以偿臣主宣淫之罪。后残废不得其死。前生面似莲花,再世遍体杨梅,死后再堕抽肠地狱,庶可消此忿恨矣。”
  王又指着一个道:“这是谁?”那神道:“这便是昌宗之兄张易之也。”王点头道:“他之罪与昌宗等耳。也着他生为龙阳,死于非命,足以报之矣。可押去龙家为儿。”
  那神又指着一男一女道:“此武三思,韦庶人也。三思一禽兽者流,韦氏一淫鸨者匹。此可谓罪为次而情难绾者,愿大王察焉。”王作色道:“你阎君太觉迂阔了。武三思不但以臣子而丞二母后,且以侄奸姑,罪尚何言?韦氏以母后而下淫,且鸩夫而杀子,罪更甚焉。姑以无知之娃,生为下流之淫鸨。今着三思为竹姓之子,始篾片而终龟,以酬邪慝。有一竹清夫妇,吝刻异常,宜生此子,荡产破家。韦氏罪为郝老鸨,初为妓女,为多人之妻,以偿淫孽。后逢思宽,以完后爱,配为夫妇者,非遂其淫心。使之一以贪淫而亡,一以好淫而毙,死后均下刀山地狱,足以报之矣。”那神在旁不住点头,暗暗赞是。
  王又指着一个宫娥,问那神道:“这是何人?”神禀道:“上官婉儿。”王道:“妳父上官仪为唐室忠臣,尔不思父为武氏所害为恨,反与三思通淫。妳初生时,谓妳能权衡天下的人才。这番行事,大约就是妳的权衡了。妳又勾引韦氏与三思私淫,不但不孝,而且不忠,罪当云何?”婉儿道:“妾父为武后所杀,籍没入为宫婢,切齿之痛,宁不思报?但武后一世之雄也,妾何能为?因仇无可复,故诱三思,以淫韦氏,假手以死中宗,为父报仇耳。望大王上察。”王笑道:“其然,岂其然乎?果如尔所说,妳就不该与三思通淫了。我跟前岂容妳巧辩!叫鬼卒押她去火宅,托生为女。今姑示薄罚者,以汝之尚有可原。此去若能改过,来时再一畜道,以偿勾引淫主之罪。轮回再转,便得善地受生。若淫心不改,仍通三思,即为三思淫死,则难拔苦海矣。押去!”鬼卒答应一声,带去了。
  只见一个人高叫道:“大王,我是杨再思,别无过恶,不过善于逢迎。阎王说我罪轻情重,系狱千余载,求大王爷超拔。”又一个妇人叫道:“我虢国夫人杨氏,也无大过。阎王道我恃美奢淫也,入罪轻情重案内,至今未得超生,求大王矜悯。”
  王笑道:“杨再思,你虽无大过,但赞昌宗‘莲花似六郎’一语,可谓谀丑之至,也就遗笑千古了。杨氏恃一时之宠,奢淫侈欲,无所不为,彼时人道你,‘却嫌脂粉无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扬汝耶,抑汝耶?你二人昭昭史册,可谓遗臭万年矣。虽然,皆犹可恕。杨再思再生为邬合,使为天阉,虽名曰阳,而毫无阳气。以你生前虽系男子,而柔媚如妇人耳。为一世帮闲,以完其善谀之性。杨氏即为尔之妻,贪淫而可淫,既得淫而又苦于淫,后因创于淫而息其淫,来世或可为不淫之人耳。带去!”
  方才带过,那神又禀道:“这是杨国忠同妻子裴氏。”王睁目大喝道:“国忠以奴隶之才,借妹氏而邀相位,逼禄山反,以危唐社。裴氏假云梦合而生子,汝愚国忠乎?欺鬼神乎?速押去!”国忠为羸氏之子,梨园而龟,裴氏为阴家之女,戏旦而妓。国忠向借妃妹之荣而致相,今戏台上,官儿时时任做,裴氏有多夫之乐,那巫山梦也不必再寻了。王忽然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