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那终仁道:『这是老爹的情,他更感激了。』复哈哈笑道:『人说骨头面上的筋,老婆面上的亲。你老人家奶奶还没进门,就疼起丈人来了。』易老儿也笑道:『礼是不下了,再烦你问他,若不怕忌讳,我死鬼的衣服首饰还有些,将就用罢。再者,我一个老头子娶老婆,他家一个后婚嫁人,也不必扬名打鼓的。拣个好日子,抬了来罢。我家中备个酒水,岂不两家省事?你吃了酒,烦你再走走来。』终也道:『我吃了这一壶就去不得了,我去了来罢。』易老儿道:『更妙了,我杀个鸡请你。』他说道:『老爹太费事了。』去不多时,又回来道:『他听见老爹送他折果饼的银子,感激得了不得,满口说任凭老爹之便。他是不忌讳的。』易老儿也甚欢喜省费。少刻,煮了一只小笋鸡,五个白煮蛋,同他饮完酒,又煮饭来吃了。终仁起身作谢,易老儿道:『等我拣了日子,再来请你说信。』终仁去了。
  易老儿次日烦了个教书先生,看了一个好日子,打点下头面衣服之类。又封了六两银子,把原契查出来。家中烦人来预备了几桌酒席,请了终仁来小饮了。一面烦他带着众人进了去,次晚娶了来家,吃酒成亲,不必细说。那易老儿许多年守着个老婆子,今日忽然得了这样个妙人儿。一来怕他嫌老,二来想他生子,因他自幼不曾斫丧过,年虽六十,倒还精壮,三两日之内,定然竭力舞弄一番。那容氏当日过的是裙布荆钗,黄口淡饭的日子,还要烧火做饭,洗衣缝补。虽然招了个丈夫,日间做工累得七死八活,夜间枕席之上还有甚高兴?倒下头直到天亮。间或十日半月动作动作,也不过应应卯,点缀而已。至于其中乐处,并未曾尝得。今日到了易家,虽不能锦衣玉食,头上竟戴了镀金银首饰,身上穿了松江细布,竟还有几件上盖绸衣迭在箱内。饮食虽不能日日鸡鸭,因易老儿图他欢喜,三五日中定有些鱼肉到口,这是他当日成年不得尝的罕物。而且有个家人使用,终日惟有饮食高坐。
  到了夜间,在家时床上铺一条草荐,上面一条灯草席,盖的是粗布被。如今是大厚的褥子,垫着绸面布里的被,又温又软,好不受用。那老儿又常常竭力要种种子。容氏方知天地间,日里有这样安富尊荣,夜间床帏中夫妻有此种乐处。不但不嫌他老,把他竟当老宝贝一般,十分恩爱。那易老儿先犹恐他憎嫌头上嘴上的这几根银丝儿,今见他着实相亲,那爱他疼他也足足有二十分。
  易老儿一夜笑向他道:『我初娶你时,怕我年纪大了。你见我这几根白胡子,同你这样个嫩面挨着,不知怎样憎嫌呢?谁知道你倒疼起我来。』容氏双手摸着他的脸,道:『我看见黑胡的人多,见了你这花白的,觉得分外有趣。叫我怎么不疼爱呢?』易老几倍加欢喜,愈增恩爱。但这老儿娶他来时,以为一进门下了种就有收成的,故常常去尽力钻研。谁知到半年后,竟毫无影响。他有年纪的人,几个月种也将枯了,累得力尽筋疲,便兴致索然,精神倦怠起来,不能如初了。但这样一个嫩妇在一床同卧,又不忍久疏了他。十日之中,免不得还强挣着应应故事,后渐渐觉有些支橕不来,只得一上床就假鼾睡。容氏毫不惊他,以为他真是睡着,反替他塞塞被,自已倒离远些。易老儿甚不过意。他心中一来是爱容氏,二来感激他这相亲之情。夜间虽不能用力,日里只得买好东西给他吃。或容氏要买甚么,他无不奉命。虽暗里心疼,无奈本事不济,只得拿勤劳折之。
  那容氏处在乐境,未免静极思动。见丈夫相待甚好,只得如守活寡一般,心中也觉难过。况当日嫁他家,穿吃犹次,原图生个儿女,以为终身之计。今见老儿连种都不能下了,如何还望收成?未免又暗自着急,终日闷闷。
  一日,那家人媳妇进来,笑嘻嘻的道:『门口卖的好一个大猴子,差不多打到我的肩膀。又会翻筋斗,又不咬人,乖巧老实得好顽。』容氏倒也是无心,想道:我闲着一点事也没有,买了来顽耍解闷也好,问道:『老爹呢?』那媳妇道:『老爹也在门口看呢。』容氏道:『你去请了来。』去不多时,易老儿进来,容氏撒娇嫩痴的道:『我成日家坐着,闷得懂。听见有个卖猴子的,会打筋斗顽耍。要是贱,你买来拴着给我解闷罢。』那老儿要奉承他,连忙允诺。忍着心痛,顾不得贵贱,买了牵进来。容氏一看见他,有三尺多高一个大猿。问道:『他不咬人么?』易老儿道:『很老实,不怕的。』容氏笑吟吟走进前来,道:『打个筋斗。』那猴子就翻了个,他喜欢得了不得。又道:『再打一个。』那猴子果又打一个,容氏忙取些饭来与他吃。易老儿就把他拴在堂屋门桶子上。
  过了几日,但是容氏在他面前过,或喂他食,他就把裙子一掀,仰头向胯档一张。若同易老儿在跟前,他就不敢。容氏先也不觉,后来几次如此,忽然想道:这畜生真有些古怪,我走去站着,看他怎样。刚走到跟前,他又来一掀一张。容氏站着不动。他见容氏站住,他就坐在地下,两腿大揸,拿手弄他那通红的膫子挺硬着,有大指粗细,四寸来长,两手对着一捋一捋,冒出些精来,又起来掀开裙子张看。容氏恍然悟道:我也曾听见说猴子通人性,可以同人弄的。这畜生想是看上我了。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