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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女聊斋志异-清-古吴靓芬女史贾茗-第74页

命杨益往岭南,长吏日求新奇以进奉。
岭南节度张九章,广陵长史王翼,以端午进贵妃珍玩衣服异于他郡,九章加银青光禄大夫,翼擢为户部侍郎。九载二月,上旧置五王帐,长枕大被,与兄弟共处其间。妃子无何窃宁王紫玉笛吹,故诗人张诗云:“梨花静院无人见,闲把宁王玉笛吹。”因此又忤旨,放出。时吉温多与中贵人善,国忠惧,请计于温。遂入奏曰:“妃,妇人,无智识。有忤圣颜,罪当死。
既尝蒙恩宠,只合死于宫中。陛下何惜一席之地,使其就戮?
安忍取辱于外乎?“上曰:”朕用卿,盖不缘妃也。“初,令中使张韬光送妃至宅,妃泣谓韬光曰:”请奏:妾罪合万死。
衣服之外,皆圣恩所赐。唯发肤是父母所生。今当即死,无以谢上。“乃引刀剪其发一缭,附韬光以献。妃既出,上怃然。
至是,韬光以发搭于肩上以奏。上大惊惋,遽使力士就召以归,自后益嬖焉。又加国忠遥领剑南节度使。十载上元节,杨氏五宅夜游,遂与广宁公主骑从争西市门。杨氏奴挥鞭误及公主农,公主堕马。驸马程昌裔扶公主,因及数挝。公主泣奏之,上令决,杀杨家奴一人,昌裔停官,不许朝谒。于是杨家转横,出入禁门不问,京师长吏,为之侧目。故当时谣曰:“生女勿悲酸,生男勿喜欢。”又曰:“男不封侯女作妃,君看女却是门楣。”其天下人心羡慕如此。上一旦御勤政楼,大张声来。时教坊有王大娘,善戴百尺竿,上施木山,状瀛州方丈,令小儿持绛节,出入其间,而舞不辏时刘晏以神童为秘书省正字,十岁,惠悟过人。上召于楼中,贵妃坐于膝上,为施粉黛,与之巾栉。
贵妃令咏王大娘戴竿,晏应声曰:“楼前百戏竞争新,唯有长竿妙入神。谁谓绮罗翻有力,犹自嫌轻更著人。”上与妃及嫔御皆欢笑移时,声闻于外,因命牙笏黄纹袍赐之。上又宴诸王于木兰殿,时木兰花发,皇情不悦。妃醉中舞《霓裳羽衣》一曲,天颜大悦,方知回雪流风,可以回天转地。上尝梦十仙子,乃制《紫云回》并《梦龙女》,又制《凌波曲》。
二曲既成,遂赐宜春院及梨园弟子并诸王。时新丰初进女伶谢阿蛮,善舞。上与妃子钟念,因而受焉。就按于清元小殿,宁王吹玉笛,上羯鼓,妃琵琶,马仙期方响,李龟年篥,张野狐箜篌,贺怀智拍,自旦至午,欢洽异常。时唯妃女弟秦国夫人端坐观之。曲罢,上戏曰:“阿瞒(上在禁中,多自称也。)乐籍,今日幸得供养夫人。请一缠头!”秦国曰:“岂有大唐天子阿姨,无钱用耶?”遂出三百万为一局焉。乐器皆非世有者,才奏而清风习习,声出天表。妃子琵琶逻膔檀,寺人白季贞使蜀还献,其木温润如玉,光耀可鉴,有金镂红文,蹙成双凤。弦乃未诃弥罗国永泰元年所贡者,渌水蚕丝也,光莹如贯珠瑟瑟。紫玉笛乃姮娥所得也。禄山进三百事管色,俱用媚玉为之。诸王,郡主,妃之姊妹,皆师妃,为琵琶弟子。每一曲彻,广有献遗。妃子是日问阿蛮曰:“尔贫,无可献师长,待我与尔为。”命侍儿红桃娘取红粟玉臂支赐阿蛮。妃善击磬,拊搏之音泠泠然,多新声,虽太常梨园之妓,莫能及之。上命采蓝田绿玉,琢成磬,上方造?,流苏之属,以金钿珠翠饰之。
铸金为二狮子,以为趺,彩绘缛丽,一时无比。先,开元中,禁中重木芍药,即今牡丹,得数本红紫浅红通白者,上因移植于兴庆池东沉香亭前。会花方繁开,上乘照夜白,以步辇从。
诏选梨园弟子中尤者,得乐十六色。李龟年以歌擅一时之名,手捧檀板押众乐前,将欲歌之。上曰:“赏名花,对妃子,焉用旧乐词为。”遽命龟年持金花笺,宣赐翰林学士李白立进《清平乐词》三篇。承旨,犹苦宿醒,因援笔赋之。第一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第二首:“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第三首:”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干。“
龟年捧词进,上命梨园弟子略约词调,抚丝竹,遂促龟年以歌。
妃持玻璃七宝杯,酌西凉州葡萄酒,笑领歌,意甚厚。上因调玉笛以倚曲。每曲遍将换,则迟其声以媚之。妃饮罢,敛绣巾再拜。上自是顾李翰林尤异于他学士。会力士终以脱靴为耻,异日,妃重吟前词,力士戏曰:“始为妃子怨李白深入骨髓,何翻拳拳如是耶?”妃子惊曰:“何学士能辱人如斯?”力士曰:“以飞燕指妃子,贱之甚矣。”妃深然之。上尝三欲命李白官,卒为宫中所捍而止。上在百花院便殿,因览《汉成帝内传》,时妃子后至,以手整上衣领,曰:“看何文书?”上笑曰:“莫问,知则又殢人。”觅去,乃是“汉成帝获飞燕,身轻欲不胜风。恐其飘翥,帝为造水晶盘,令宫人掌之而歌舞。
又制七宝避风台,间以诸香,安于上,恐其四肢不禁“也。上又曰:”尔则任吹多少。“盖妃微有肌也,故上有此语戏妃。
妃曰:“《霓裳羽衣》一曲,可掩前古。”上曰:“我才弄,尔便欲嗔乎?忆有一屏风,合在,待访得,以赐尔。”屏风乃虹霓为名,雕刻前代美人之形,可长三寸许。其间服玩之器,衣服,皆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