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听了这番话,更无他说,就下马卸甲,向董将军马前投降,彦杲遂率诸将到城下,却见仝淳风与知州出来迎接,惊问其故。淳风具说军师之计,并述姚公子的始末。彦杲即令睛孝与诸将相见,就别过了姜牧,率领一行人等,径返登州。恰好宾大刀也降了向泰回来,在城外遇着,合作一处,同至帅府,谒见军师。军师即命董、宾二将,各收两指挥为部下。
正在缮表奏捷,请圣后驾临,忽报马灵回来,颁有圣后谕旨,内开:“吕律偶尔失备,变出意外,乃功归于将,罪归于己,即自举劾,抑何忠耍暂降为参军,摄行军师事,有功之日开复。”军师谢恩毕,随又命马灵赍奏去讫。这一请不打紧,有分教:建文正朔,再称二十几年;女主威风,远震三千余里。且看下回分说。第二十九回 设玉圭唐月君朝帝朔 舞铁锹女金刚截仙驾
话说月君,自鬼母尊与刹魔主去后,下令青州府选公署一所,暂为建文皇帝行宫,图画圣容一轴,悬挂殿中,朝贺来岁正朔,并令诸文武会议仪制。青州府知府周缙奏言:“有原任御史曾风韶,亲见建文皇帝祝发,卸去衮龙,掷圭于地。风韶拾圭,请随圣驾,帝因其望重,恐为人伺察,再三挥去。既而燕藩僭位,风韶与妻氏同心殉节,付玉圭与长子公望日:”见此圭,如见故主。‘遗命岁时礼拜。又宁波府太守王斑,当日起兵勤王,曾写有圣容一轴,悬在军中,号召义士。今凤韶之子公望与太守王斑,皆不期而来,现带玉圭圣像在此。再有原任左赞善李希颜,并文武忠臣子弟等一十三人,先后投臣及监军铁鼎衙门,闻圣后奉建文朝正朔,莫不踊跃蹈舞。今行殿已经告竣,随与李希颜、王助等酌议朝会仪制,共言圣后勋德兼隆,不宜用大元帅职衔,仍应称旧日徽号,入朝不趋,赞拜不名。朝贺宜行三拜礼,百官谒圣后,亦行三拜礼。诸臣行次,不分新旧,以已受职者在前,其未拜爵者在后,奏请睿裁。谨列新到忠臣及子弟等姓名于左:原任詹事府赞善李希颜。
原任宁波府太守王琎,原任蒲台县尹周尚文,殉国监察御史曾凤韶之子名公望殉国衡府纪善周是修之子名辕,殉节户科都谏韩永之子名钰,殉国兵科给谏龚泰之子名霆飞,殉国御史林英之弟名菁,殉难邳州知州颜伯玮之侄名无为已故武定侯郭英之子名开山,阵亡越隽侯俞通渊之子名如海,殉难都督宋忠之子名义,殉难都指挥余瑱之子名庆,殉节镇抚司牛景先之子名马辛,原内宫少监王钺。
月君览毕曰:“且看军师奏至若何。”又莱郡高监军议上,略言“后字之义,在古为帝,今则为帝之配,虽尊亦臣也。宜易旧号为玉虚上圣太阴君,掌劫戡乱,正名崇统,摄政帝师,师则非臣爵也。朝贺宜三稽首,百官见帝师,行四拜如拜金仙之礼。建文时旧臣在前,义士已受爵者为次,其殉难之子弟未仕者各在后,已移文军师吕律会复”云云。月君以示鲍、曼二师,皆云监军议当。不数日而军师及登、青两郡奏至,皆以莱府为是,议遂定。
月君乃敕下青州府:“建文五年春正月朔,孤家亲率百官,朝谒圣容,以诰天下。”乃点阅新旧女弟子,挑选七十二名,令隐娘、寒簧、素英、释奴统率随驾,前往青郡。先是,周太守素知月君雅好幽素,因搭蓬厂一所,高台三层。最上一层,布为帷幄,黄绢扎成栏杆,摆设的湘竹交椅,墨弹山水人物椅披,秋香色哔叽茵褥,建漆嵌芙蓉五色石字画屏风;中层,大理石藤榻一张,松、竹、探春、水仙、天烛、绿萼、玉蝶、红梅、腊梅、山茶、风尾草、贺正兰、仙人掌、菩提树、石柏、苔树十六盆;下层,皆用素绫扎作广寒宫殿,又以大灵槎削作娑罗树的景象。月君至厂,见所费简而文,甚为得体。
小除前一日,周太守、铁监军与新来各官员,启请先谒帝师,以便正旦朝会。月君允之,设坐层台下,召文武诸臣进见。
李希颜涕泣再拜曰:“本朝之变,开辟所无,山薮野氓,莫不痛心切齿。臣以扈从不及,遁亦夹谷,自愧靦颜偷生于世。今闻帝师首揭大义于天下,誓讨乱逆而复乘舆,不独孤臣遗老相庆,即太祖在天之灵,亦安且慰也。”月君曰:“孤本太祖高皇帝之子民,建文皇帝为太祖之元孙,当日告之于天,稽之于大臣,而立为太孙,主守重器,四载之间,仁德洽著。燕藩以庶孽恃其强梁,倡不轨之徒,反戈向阙,遂致乘舆播迁,存亡未卜。草野同仇,誓与君等戮力以靖国难。”王琎欷歔顿首曰:“职前勤王,一败不振,无益于国,每常中夜饮泣。今愿执鞭坠镫,效死疆场,以报君恩。”周尚文曰:“职本欲殉难,闻知帝师起义,挂冠而行。愿得再复乘舆,重见故主。”月君曰:“卿真蒲台父母,孤受栽培之德良多,今者枉驾勖勃,更为可幸。”曾公望、周辕、龚霆飞、韩钰等皆曰:“我等先人皆殉国难,君父之仇,不共戴天。汤火唯帝师所命。”牛马辛曰:“先父景先,扈从建文皇帝,均无踪影,痛入骨髓。愿为前驱,幸则君父之仇可洗,不幸则涂肝脑于疆场,无庸马革裹尸也。”
又郭开山、宋义等皆哭泣顿足,誓愿效死讨贼,复兴帝业。少监王钺进曰:“奴婢向侍建文皇帝,自圣驾南行之后,即逃出宫闱,潜居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