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中焚之,可闻百里。火浣绒一天,蔷薇水百斤。洒于衣上,经岁香犹不散。
琉球国贡的是:通天犀一对,羽缎百端,哔叽缎二百端,雾雀一对,蒙贵一对,似猱而小,畜之十里以内无鼠。风烛百枝。每枝可点一月,任是大风不灭,军前所用。
夫余国贡的是:小人一对,长尺许。飞虎一只,大如猫。空青一函,祖母绿珠二粒,五玉鳌峰一座,菩萨石一架,红猴一只,白雉一对。
红毛国贡的是:哈巴狗四对,皆小如鼠。琥珀酒五百瓶,海鬼十名,有伎巧。照霄镜一奁,能照烟霄外物。
红毛刀三十六口,柔可弯环,劲能削铁。龙须杖一根。
交趾国贡的是:天生旃檀香大士一尊,红、白鹦哥各一只,伽楠香榻一张,庵罗果一树,万岁枣一树,小象一只。大如免。
月君谕:“将旅檀大士收奉宫中;美女十二名,仍发本国带回;余俱交付尚方库。其各蛮国正使,每员赏宫缎、宫纱各二十四端;副使二员,分领亦如其数。筵宴三次,着文武官员等逐日分陪。”命两军师斟酌而行。随罢朝回宫。夷使等又叩谢了,同诸臣出至阙下。姚襄、沈珂仍带蛮使回向公馆。
次日,高咸宁诣军师府,进言道:“看这些蛮使,有几个狡猾的在内,恐有舌战之事。”军师应道:“诚然。而今第一日是文官陪宴,设在宗伯衙门。正卿、亚卿不消说得;余外请两位有才辩的,莫如刘璟、仝然。初次折倒了他,便望风而靡矣。
第二日是武官陪宴,径设在将军府。令五营大将军为主,料应不敢复鼓唇舌。第三次宴,便为祖道,宜设在皇华亭。令吕儒、刘炎等原使六人为主,且得各叙别棕,似乎不必再泥文武分倍之意。何如?“咸宁道:”是极了。“随传帖于各衙门。
时大宗伯梁良玉、少宗伯卢敏政得了军师移文,大开筵宴,并请两位军师及刘、仝二人。有顷,众蛮使等皆到了。大西洋坐了首席,次即日本、琉球、交趾,以次坐定。承值衙门戏子送上摺本,做了些杂剧,都是打趣着蛮王的,军师谓宗伯曰:“此非大邦体统。”命另换脚色,又演了几出。蛮使等尝着天厨肴馔,不肯放下箸来,直吃得醉饱方休。
撤了大羹,换席再饮间,通事人传禀道:“小邦有能通汉语者,要求赐教,特请钧裁。”军师道:“甚妙!与其乐部喧阗,莫若风流雅话。”一蛮使遂先开言道:“请问阴与阳二者孰重?”
军师微晒,应道:“阴为重。太上立德曰‘阴德’,功曰‘阴功’,符曰‘阴符’,不闻以阳为名也。老氏云:”有名万物之母。‘是以西王、玄女皆得为道家之祖。显明若此,不知何疑而问?“
蛮使道:“乾为阳,坤为阴,乾尊而坤卑,何也?”仝然厉声曰:“乾为辛金,辛金阴也;坤为戊土,戊土阳也。尔等西洋人颇知历数之学,何昧昧若是!”又一使发言道:“然则日属阳耶?月属阳耶?抑月属阴耶?日属阴耶?”仝然曰:“日为火精,故曰阳;月为水精,故曰阴。水能克火,自是阴为重也。”
那使又辩道:“尚有说焉。何以帝王比于日,后妃比于月耶?”
高军师道:“甚哉尊论之不达也!蹲蟠罚骸ノ眨芪娜铡!渡惺椤罚骸涫课┰隆!蛉赵陆员戎诔脊ち税苍谄淇煞智嶂兀坎恢钙湔澹倨浔纫澹蚍酱缰荆墒垢哂卺ヒ印!庇忠宦箍寡缘溃骸坝纱搜灾煲嘧鹩诘睾酰俊兑拙吩啤熳鸬乇啊蛴趾嗡担俊本Υ笮Φ溃骸笆蔷倌慷蛔远闷浣拚咭病L斓栏叨陆担氐辣岸闲小1罢叻瞪希哒叻迪隆>嗪文苤耍壳姨斓刂烈樱笠樱跆斓卣撸蚴撬病K艘跻玻枪室跷亍!倍菇杂锶?
下座又一使,故为怡怡而言曰:“帝师为女金仙,诸大人之以阴为重,自不必辩。但目今中国无王,何以抚御万方?”
刘璟曰:“无王而有王,有王而无王,非汝辈所能知。夫年号存,则帝虽亡而亦存;年号亡,则帝虽存而亦亡。唐昭宗已亡,而年号存于朱耶?则唐统为犹存。何况吾君四海为家,人莫不知行在耶?又一使曰:”若说到有王,而更有帝师,则碍于二王,其若之何?“高咸宁道:”圣驾一日复位,则为帝者帝,为师者师;若圣驾未复,则帝师虽行帝事,而非丈夫身,不碍乎其为帝。此天之所以降我帝师也。“又一使卒然而问道:”帝师飞剑,一斩千人,可取叛贼之头于掌上,何须遣兵发将,历年战争,茶毒生灵呢?“仝然大笑道:”上帝雷霆,从空而击,凡九州之外,八荒之内,无乎不震;易不尽逆贼而诛之,而必烦帝师下界以主劫数哉?此中天道,非汝等可得而闻也。“
梁良玉道:“我向知宁、绍两处奸狡之辈,流人西洋者颇多,不谙道理,而强作解事。今日之举,是其本来面目。就把蛮邦之丑,一旦献荆”卢敏政接口道:“可谓洞见万里。蛮人虽蛮,良心未泯。独有此辈,以夏而变于夷,廉耻道尽,乃犹哓哓弄舌耶!”那几个发难的,听见一口道着,置身无地;幸真正蛮使不解汉话,倒还觉得坦然。遂皆起身辞谢。
越日再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