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一口,访察贪官污吏,剪除势恶土豪不法者,准其先斩后奏。田大修奉旨出京而去。这田大修字俊卿,乃胡广长沙人氏,年少登科出仕,官至御史。身边有一门生,姓陶名坤,字天豹,也是官家之子,自幼父母双亡,一心思欲学道,遂拜万花老祖为师,学道三年,因道法无缘,老祖赐他集云帕一条、万年藤一枝、竹刺一枝,叫他下山来投田大修门下以图功名。田大修自得陶天豹之后,所有疑难之事只命陶天豹察访,好恶立见明白,各事到亏陶天豹一人,为田大修办了多少疑难之事,所以田大修时刻离不得陶天豹。此时出京,遂带了陶天豹,一路察访而来,沿途除了多少贪官恶棍,若有疑难不明之案,就差陶天豹去察访得明明白白,并无冤枉一人,所以一路而来,这些官员个个惧怕。 那日巡到扬州,这些文武官员出境迎接,来到公馆。次日谒圣,行香已毕,回拜巡抚行台,又到各乡绅处拜望明白,回到公馆。那夜忽然想起:“李骞在日与我先父十分契厚,今虽亡过,尚有世弟在家,礼当拜望才是。”至次日即吩咐打道,先拜望丁忧的沈翰林,然后到李府,将帖拿与管门的,管门连忙进内通报。李荣春吩咐开门,即时换了衣服,走出大门迎接,作了三揖。接进内厅,二人又行了礼,遂分宾主坐下。家人献茶,李荣春吩咐备酒,田大修道:“世弟不必费心。”李荣春道:“世兄驾临舍下,无物可敬,水酒一杯,闲谈而已。”田大修道:“若在别家定不相扰,世弟这里只得领情便了。”二人手挽着手来到书房,酒席已排端正,二人对面坐下。饮了三巡,李荣春道:“世兄按临扬郡,不知今日拜过几处?”田大修道:“今日先到沈翰林府中,随即到此。”李荣春道:“卢、花二府去也不去?” 田大修道:“卢年伯已经身故多年,伯母尚在,礼该去问候。但他是个寡居,我若去拜他他必费心,使我转觉不安,只飞帖去请安就是了。若说花府,我定不去会他。” 李荣春道:“论理亦当去会他一会才是。”田大修道:“愚兄一路而来,闻说花虹比前更不相同了,欺民如鱼肉,我心中想要办他以除民害,只是无人告他,难以发作。”李荣春道:“若说花虹真正可恶,连小弟的性命险些送在他手里。”田大修问道:“这怎公说,他怎样欺尔?”李荣春遂将前情说了一遍,一直说到红花逃走为止。田大修听了心中大怒,两目圆睁,大骂花虹:“尔这小贼种,敢如此横凶作恶么?我必除之。” 又道:“世弟,那曹天吉与秦氏通奸,我立刻就要拿住他的奸情。只怕他二人未必果有同赴阳台,若是果有此情,我立刻将他二人拿祝”李荣春道:“如何拿得着他奸情来?”田大修道:“我有个陶天豹,善能腾云驾雾,访察人家不轨事情,待我叫他到花家试探奸情以便行事。”李荣春道:“既然有此异人,秦氏与曹天吉好情必破矣。”田大修道:“红花可还在府中么?”李荣春道:“尚在舍下。”田大修道:“可叫他来我面前告一代主伸冤的状,我就好捉拿奸夫淫妇与花赛金报仇,一面来治花虹的罪,使他羞死。”李荣春道:“如此一发妙极。”遂进里面对红花说知此事。红花闻言,满心欢喜,说道:“蒙田大人这般关照,明日我便去告状伸冤。”李荣春又来与田大修说明,田大修即时吩咐家人去叫陶天豹来,家人领令而去。 不一会陶天豹唤到,与李荣春见了礼,田大修道:“此处有一个花子能的妻子秦氏与曹天吉通奸,今要尔去拿,尔敢去拿他否?”陶天豹道:“不知他家住在那里?”李荣春道:“尔向东而去,不多路有一所大花园,园内多有亭阁台榭便是。” 陶天豹道:“若果有好情我便拿住他,若无好情却不干我事。” 李荣春道:“这个自然。”陶天豹说完,取出集云帕放在地下,口中念念有词,踏在帕上,只见一阵清风,已腾空而去了。李荣春见了哈哈大笑道:“果然奇妙。” 且说秦氏与曹天吉两下偷情,只是不能畅意,遂起了不良之心,要害死花子能,一则因不见了红花,恐他在外告诉花子能,自己性命难保;二则不能与曹天吉取乐,所以起了不良之心要害死花子能,遂其欲心,好与曹天吉日夜云雨。遂来与曹天吉计议,曹天吉道:“少奶奶,尔往日到此欢天喜地,今日为何满面愁容?”秦氏道:“二教师啊,我自从与尔交好,情同胶漆,只望天长地久,那晓得走了红花,倘他告诉少爷,尔是不必说的,只是我死不待言了,与尔的鸾凤两离,想来想去无计可施,教人怎不烦恼?”曹天吉道:“这也没法,露水夫妻原是不能到老的;只好尔向东去我往西行罢了。”秦氏道:“如此说难道就罢了不成?嗳哟!我好恨恨,恨我为何如此痴愚,不该失身与尔这负心的贼。曹天吉啊曹天吉,尔既如此负心,前日就不该来调戏我,还亏尔说多情多义的,为何口不应心,到今日说出这断绝的话来。”一边说一边做出妖娆之态,低低的泣。曹天吉被他迷了心,见他做出如此媚态,心中不忍,道:“少奶奶不必哭泣,有话慢慢计议。”秦氏道:“有甚计议? 我已定了主意。“曹天吉道:”莫非要害死少爷么?“秦氏道:”说得不错,只是尔一心要向着我,不可三心两意。“ 曹天吉道:“好虽是好,只是谋死亲夫,被人看破就要偿命呢。”秦氏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