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时佳庆与人同。欢喜无限,连船家陆成,看景入神。被挤拥船只周密冲撞,惊动隔舟二人,侧身倒下,坐居不稳,踏出船头一看,大骂船家:“你是何等样人?如此不小心,可恶已极,将某船舟冲撞,令人吃吓。”当时骂不绝口,陆成不敢回语。
郝联闻言,亦出船头,把虎目一观,见一人面如赤色,身高一丈,腰大数围,少年不过二九。头戴赤巾,身穿红衣,好似火德星君降世一般;又有一人面如青色,身高九尺,虎头燕颔,少年不满二八。郝联大怒:“你两个青红二贼,如此大呼小叫,甚何道理。往来舟船看景,挤拥难行,纵有冲撞,理当难怪。慢道撞着你船,就将此船拆了,也何防碍。”
那青面汉子一时愤怒,将身跳过船舱,竟不打话,把手一顿尽力乱砍。二人相交,手段不分高底。红面汉子亦过船来相帮,柳絮公子上前相劝:“请问二位仁兄,过我小船相打,义理不公。倘舍弟得罪,理合说明,不可动手。今小生在此,未知其事,因何而起?请道其详。”
赤面汉子听了住手,正是识斯文者重斯文。见柳公子堂堂一表,出言不俗,回嗔作喜:“请问足下高姓大名?”公子说道:“小生姓柳名絮,家君柳眉,官拜上大夫之职。”青红二人大笑:“久闻大名,有失尊重!请问此位是谁?”柳絮答声道:“是我结义舍弟,原任三法司刑部尚书郝云龙之子郝联是也。”二人闻言大喜,便说:“有眼无珠,方才得罪,望乞恕宥。”一齐见礼,在船舱坐下。吩咐船家奉茶。
茶罢,柳絮开声:“请问二位高姓大名?”赤面汉子道:“某姓马名俊,原系本处人氏。不幸父母早亡,单生兄妹二人。舍妹倚亲居乡,家贫困乏。感得此位亦是本处人氏姓包名刚不弃,与我结为兄弟。又蒙延师教习,致此学得十八般武艺,六韬三略,件件颇谙。今日兄弟看景,一言不合,性烈失涵,得罪二位仁兄,恳祈勿怪。”柳絮回声:“原来二位就是豪杰。失敬,失敬。但小生有言奉听,未知足下肯纳否?”马俊回言:“何事?愿洗耳恭听。”柳絮说道:“小生欲与二位并我舍弟,联合四人拜为兄弟。莫怪出言不逊,未知允否?”马俊、包刚道:“二位乃金枝玉叶,父母高官,我等一介武夫,粗言卤莽。何敢高扳,恐辱贵人?”
柳絮、郝联齐声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何须客话谦言至此!”柳絮道:“请问贵庚多少?”马俊道:“虚度韶光,年登十九矣。”又问包兄,包刚道:“十七岁矣。”“马兄年长小生一岁,马兄为大,我应为二,郝联为三,包刚为四。”吩咐舟人,备办香烛牲礼,对天结拜。誓曰:“不愿同时生,但愿同时死。”就在舟船中,畅怀痛饮,把臂谈心。聚话多时,各自亦要回家,大家湾舟登岸。暂行辞别不表。
不觉倏忽数月,郝联下京省亲,拜别母亲吴氏。吴氏夫人叮咛,路上小心。“孩儿遵命。”是日,着家人通信,各兄弟暂别,聚谈。马俊、包刚见信到来,送别登程。柳絮先在,郝联迎入:“请问大哥,四弟光降何事?”马俊说:“闻三弟进京省亲,人子本分。与我兄弟拜候,令尊金安。并有微薄程仪奉送,非为敬意,略表寸心,望贤弟收下,勿笑鸿毛。”包刚将白银二百递上:“弟有微仪奉敬,俾兄得为路程需用,恕不远送。”
郝联大笑开声:“且慢,大哥家贫,蒙四弟周全。切偲之义,正该如此。弟亦铭感于怀,盛仪不敢领用。留下大哥日夕傍身使费。”包刚说道:“那里话来!三哥你有万金之家,不为介意,此系弟之愚诚,祈兄收下,略表寸心。”柳絮道:“四弟一场美情,专于坚意,不可却辞,勿推为是。”郝联只得接银手内,便道:“转求大哥勤习弓马,日后与皇家出力,自有功名成就,光宗耀祖,弟等幸甚。待弟先进京城,见柳伯父与家君。但有机会,自然有书到,接兄弟上京同享荣华,共欢手足之情。”众兄弟答道:“望祈留心提拔,方为结拜之义。”是日相别,各自归家。
马俊回到包刚家中,终日闲游,但有不平之事,心中便见不乐。是日,进入洛阳城内,因事而行。见一人怆悴,叫声:“救命”。马俊问道:“妈妈在此大街,何为叫起救命?”妇人回声:“壮士有所不知,老身王氏,先夫刘伯成,单生一女,名唤英娇。刚在门首,站立片时,忽被现任将军丁豹之子丁光看见,恃势欺凌压我,强买女儿为他偏妾。是我不肯,他着家丁数十登门抢夺,竟被抢去!老身无路可投,只得叫喊搭救。今望壮士救命,生死衔心!”马俊大怒道:“待我赶上看看如何?青天白日,王法森严,不知畏忌!”迈开大步上前,大叫一声:“丁公子住步。”
丁光闻言回头一看:“汝何等人物,大声小叫?”马俊道:“你为公子,官宦之家,百姓有事,应为护托,识法惧法。不该识法犯法,夺人良家闺女,强逼为妾!恐怕传上西京,朝廷知道,祸及令尊失教之罪。请公子三思,方可而为。”丁光大怒道:“尔是何人,敢与公子作对?这女子是你甚么的亲?”马俊说道:“非亲非戚,非其故也。但人平不语,水平不流。目无王法,胆大包天,谁人不情?”公子大怒:“他母亲欠我银两,屡讨无偿,难道罢手不成?不抢他女儿,将何作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