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儿子。太子早死,遗子三人:长子倓,封燕王;次子侗,封越王;侑是第三子,在长安留守。长安又称西京,有京兆内史卫文升一班人辅佐代王。保守城池。无奈这卫文升,年纪又老,受不起惊吓。
听说李渊军队,已临城下,早吓出一场大病来,倒在床上,不能管事;只听那左翊卫将军阴世师,郡丞骨仪,忙着调兵守御。
李渊先把文书送进城去,被阴将军退回。李渊动了怒,便督同各军攻城;各将士奉令扑城。骨仪带同士卒,在城上抵御。
孙华带领弓弩手,奋勇当先。城上矢石齐下,孙华用遮箭牌挡着,冒险越过城壕,手中摇着红旗,正要攀登城墙,忽然城上一箭下来,射中要害,立时阵亡。李渊兵士见先锋战死,便个个愤怒,死力进攻,前仆后继,日夜不休。战到第二天黎明时分,只见那军头雷永吉,左手执旗,右手握盾,首先登城,后面军士便和潮涌的一般上去;杀退城上守兵,斩开城门,迎李渊大军进城。那阴世师和骨仪,还不肯投降,带领少数兵士,在街巷中喊杀,不多时都被李渊的军士擒住,解送中军帐中。
卫文升病在床上,听得外面喊杀,又听说阴世师、骨仪两将军都已被擒,便立刻吓死。这时代王侑,在东宫接连几次太监报来,说李渊军队已杀进城来,又说阴将军和骨将军都兵败被擒,又说卫内史惊吓而死,又听得宫外一阵一阵喊杀之声,越喊越近,看看左右,都自顾逃命要紧,一齐丢下代王,东奔西窜。
代王只是十三岁的孩子,如何吃得起惊吓?也不禁慌作一团。
其时只有侍读学士姚思廉不曾走得,他站在殿前保护代王。李渊的兵士鼓噪入殿,思廉厉声呵止道:“千岁在此,何得无礼!
”众兵士听了,便由不得禁声站住。李渊下马上殿,仍行臣礼,拜见代王,启请代王迁居大兴殿后厅。代王见李渊带剑上殿,他身体早已抖个不住,思虑至此也声无法,只得上去扶住代王下殿,泣拜而去。李渊亦退宿长乐宫,一面出令,约束兵士,毋得犯隋氏七庙,及代王宗室,有敢违令者夷及三族。
次日升座,从狱中拉出阴世师、骨仪等十多个官员,责他平日贪赃枉法,又抵抗义师,一律斩首。所有从前狱中被官员冤屈的犯人,便一齐释放。内中有一个犯官,长得眉清目秀,年纪甚轻;他见了李渊,却不肯下跪。李渊问他姓氏官职,犯了什么罪,却监禁在此?那犯官见问,便哈哈大笑道:“我李靖原不曾犯什么国法,现做马邑郡丞;只因打听得公在太原起事,我苦于无从告变,便自愿装入囚车,故令长官押送到江都去,以便在天子跟前告密。不料囚车送到长安,正值公来围城;城守不知我计,便将我寄在狱中。”李渊听到这里,忍不住大怒起来,说道:“谅你小小郡丞,却敢告发我么?”喝令左右推出辕门斩首。李靖见李渊动怒,便冷笑着说道:“公举义兵,欲平天下暴乱,乃竟敢以私怨杀忠义之士吗?”渊不答话,左右便上去把李靖拥出辕门,准备行刑。忽见敦煌公李世民,拍马赶来,喝叫“刀下留人”;急急下马进帐去求着李渊道:“这李靖和孩儿有一面之交,望父亲看在孩儿面上,饶他一命吧。
况孩儿素知这李靖才勇兼全,大人不记得韩擒虎的遗言么?擒虎也说李靖可与谈将略;若收为我用,必能立功。请大人不念旧恶,赦罪授官。”李渊听了这番话,半晌才说道:“我看李靖矫矫不群,他日恐不易驾驭。”世民道:“大人若把李靖交给孩儿,我自有驾驭之术,大人不必过虑。”李渊至此,方才允诺。世民出帐,亲替李靖解缚,用好言抚慰一番。李靖进帐谢过李渊,世民引入自己帐中,待以上宾之礼。
讲到这李靖的来历,在下已在第六回书上交代明白,如今他又在长安城中出现,那虬髯客却又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原来这虬髯客,也不是个平常人,他是专一在江湖上物色英雄的;那天在客店里遇到了李靖,他知道李靖将来是大富大贵的人,便一力成全了他和红拂姬人的烟缘,又替他在杨素跟前做说客,从此李靖反因他夫人得了一官半职,这真可算得裙带福了。
从此虬髯客把红拂姬人认做了妹妹,常到李靖家中来坐地;闲谈之中,问李靖:“太原一带尚有异人否?”李靖答称:“我交游之中,尚有一人,可以称得少年英雄。这人与俺同姓,名世民,是总督唐公李渊之子。”虬髯客听了,忙问:“俺可以和他一见么?”李靖说:“世民常在我友人刘文静家中起坐,只须走访文静,便可以见得。”虬髯客说道:“俺生平相天下士,百不失一;郎君何不携带俺去见见?”李靖答应,虬髯客便约定次日在汾阳桥上相会。
到了时候,李靖跨马赶到汾阳桥上,那虬髯客早已候着,便一同到刘文静家中去。虬髯公自称善相,愿见李公子;文静平素也赏识世民,说他器宇不凡。如今听说虬髯善相,忙打发人去把世民请来。那世民不衫不履,大踏步走来。虬髯客见了,不觉大吃一惊,忙拉着李靖到屋角去,悄悄地说道:“此人有天子之相,我看来已十定八九;俺尚有一道兄,给他一见,便百无一失了。”李靖听了,暗地里去对文静说了,文静便约在三日后再在寓中相见。到了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