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弊病。那车身也不甚大,只须一个太监,在后面推着,便可到处去游幸。车子打造得精工富丽,全是金玉珠翠,点缀在上面。炀帝见了这车子,心中大喜,便亲自坐上车去,叫一个内侍推着试看;果然轻快如风,左弯右转,全不费力,上楼下阁,比行走快上几倍。炀帝试过了车,便传旨赏何稠黄金千两,另给官职,在朝随侍。
  从此炀帝有了这转关车,终日在迷楼中往来行乐;也不知几时为日,几时为夜,穷日累月地只把个头脑弄得昏昏沉沉。
  他脾胃既被酒淘坏,又因欢欲过度,便支撑不住,大病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玩童女初试任意车砍琼花忽得长春药
  炀帝这一病,却非等闲:平日病酒病色,只须唤袁宝儿采那合蒂迎辇花来一嗅,便立刻把酒解去,精神复原。如今却不行了,那袁宝儿把花献上去,炀帝不住地嗅着,全然没有应验;只把花丢了,昏昏睡倒。后来亏得御医巢元方开方下药。尽力调治,炀帝的病才减轻了许多。
  这时炀帝身边有一个忠义小臣,名唤王义;他原是炀帝在东京时候,南楚道州进贡来的。那时海内十分殷富,又值四方安靖,各处边远地方,年年进贡,岁岁来朝;也有进明珠异宝的,也有进虎豹犀象的,也有贡名马的,也有献美女的,独有那南楚道州,进这个王义。那王义身材长得特别的矮小,浓眉大眼,手脚灵活。只因他巧辩慧心,善于应对,才把他献进宫来。炀帝当面问过几次话,只觉他口齿伶俐,语言巧妙,便也十分欢喜。从此或是坐朝,或是议事,或是在宫外各处游赏,都带着王义在左右伺候。那王义又能小心体贴,处处迎合炀帝的心性。日子久了,炀帝便觉不能离他。只因他不曾净得身,只是不能带他进宫去;王义也因不能在宫中随驾,心常快快。
  后来他遇到仁寿宫的老太监,名叫张成的,给他一包麻醉和收口止血的灵药,竟狠一狠心肠,把下面那活儿割去了;从此便能进宫去,时刻随在炀帝左右,说笑解闷儿。炀帝也看他一片愚忠,便另眼相待。如今王义见炀帝被酒色拉翻了身体,他便乘时跪倒在龙床前哭谏道:“奴婢近来窥探圣躬,见精神消耗,无复往时充实;此皆因陛下过近女色之故。”炀帝道:“朕也常想到此理,朕初登极时,精神十分强健,日夜寻欢,并不思睡;必得妇人女子,前拥后抱,方能合眼。今一睡去便昏昏不醒;想亦为色欲所伤矣!但好色乃极欢乐之事,不知如何反至精神疲倦?”王义奏道:“人生血肉之躯,全靠精神扶养;精神消耗,形体自然伤惫。古人说:‘蛾眉皓齿,伐性之斧。’日剥月削,如何不伤圣体呢?倘一日失于调养,龙体有亏,彼时虽有佳丽,却也享用不得,奴婢窃为陛下不取。”王义一时说得情辞激迫,不禁匍匐在地,悲不能已。炀帝被他这番尽言极谏,心下便也有几分醒悟。便吩咐王义道:“汝可回宫,选一间幽静院落,待朕搬去潜养,屋中只用小黄门伺候,宫人彩女一个也不许出入,饮食供奉,俱用清淡。”王义领旨,忙到后宫去选得一间文思殿,殿内图书四壁,花木扶疏,十分幽静。
  王义督同黄门官,把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便来请炀帝去养静。
  众夫人听说炀帝要避去妇女,独居养静,早赶来把个炀帝团团围住。炀帝对众夫人说道:“朕一身乃天下社稷之主,不可不重;近来因贪欢过度,身体十分虚弱,且放朕去调摄几时,待精神充足,再来与汝等行乐。”众夫人见炀帝主意已定,只得说道:“万岁静养龙体,原是大事,妾等安敢强留;但朝夕承恩,今一旦寂寞,愿假杯酒,再图片时欢笑。”炀帝道:“朕亦舍汝等不得,但念保身,不得不如此。众夫人既以酒相劝,可取来痛饮为别。”众夫人慌忙取酒献上,说道:“万岁今日进殿,不知几时方可重来?”炀帝道:“朕进文思殿,原是暂时调摄,非久远之别。少则一月,多则百日,精神一复,便当出来。汝等可安心相守。”说罢,大家痛饮了一回,天色已近黄昏,萧后便率领众夫人,点了许多灯笼,送炀帝进了文思殿,各各分手入宫院去了。
  炀帝到了殿中,只见伺候的全是小黄门,并无一个妃嫔彩女。炀帝因有几分酒意,便竟自解带安寝。次日起身,小黄门服侍梳洗完毕,闲坐无事,随起身到各处看看花儿,又去书架上取几册图史来观看;只因乍离繁华,神情不定。才看得两行,便觉困倦起来,因想道:“静养正好勤政”,随唤小黄门去取奏疏来看。谁知不看犹可,看了时,早把炀帝弄得心下慌张起来:看第一本,便是杨玄感兵反黎阳,以李密为主谋,攻打洛阳甚急。炀帝不觉大惊道:“玄感是越国公之子,他如何敢如此横行!洛阳又是东京根本之地,不可不救。”便提笔批遣宇文术、屈突通领兵讨伐。再打开第二本看时,又是奏刘武周斩太原太守王仁恭,聚兵万余,自称太守,据住洛阳行宫,十分蛮横。再看第三道本章时,又称韦城入翟让,亡命在瓦岗寨,聚众万余人;同郡单雄信、徐世勣,都附和在一起。再看第四道奏章时,又称薛举自称西秦霸王,尽有陇西一带地方。再看第五道奏章,也称杜伏威起兵历阳,江淮盗贼,蜂起相应。再看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