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迹。后来日子久了,那内侍们同伴中,渐渐有人吐露出口风来,说明道士是吃太子贤杀死的。武后心中越发把个太子贤恨如仇敌一般,时时要趁机会报这个仇,太子贤也刻刻提防着。这时宫中又生出一种谣言来说,这太子贤原不是武后的亲生子,却是高宗和武后的姐姐韩国夫人私通后生下来的私生子。这谣言听在太子耳中,更觉害怕!便暗暗地调进二百名武土来,日夜埋伏在东宫里防备着。武后知道了,十分动怒!说太子有弑母之意,不可不除去此害。当时便下诏薛元超、裴炎、高智周,一班武将,带领羽林军士,直扑进东宫去,搜出甲士数百人。武后亲自拉着太子贤,到高宗跟前去,请皇帝发落。那高宗因头风卧病在床,见太子贤犯了罪,心中十分悲伤!只自落着眼泪,不说话。武后愤愤地说道:“太子大逆不道,不可赦,便在皇帝榻前,下诏废太子贤为庶人,立哲为太子。”这太子贤被逐出宫去,武后便密诏左金吾将军邱神勣,带兵去围住府第,逼令太子贤自杀。
那高宗见又废了太子贤,心中郁闷,病势愈重,两手捧着头,日夜嚷着头痛,眼眩心跳,不能起坐。六宫妃嫔,日夜不休地在床前侍奉汤药,看了大家心中都十分焦急!这时有一位御医,名秦鸣鹤的,便奏称陛下肝风上逆,只有用钢针刺头,出血可愈。武后坐在一旁喝道:“秦鸣鹤可杀,帝体岂是刺血处耶?”高宗忙拦住说道:“医议病,乌可罪,且朕眩不可堪,姑听治之。”当时秦鸣鹤便大胆上前,在皇帝左右太阳穴上,重重地挑下两针去,淌出血来。高宗便霍地坐起身来说道:“朕目明矣。”武后便向空拜着说道:“天赐我师。”高宗传谕,赏秦鸣鹤黄金百两,彩缎十端,但过了几天,高宗旧病复发,头痛得比前更甚。宫中常常有怪异出现,有时空屋中发着大声,有时在夜深时候,走廊下显着臣影。高宗依旧传秦鸣鹤来刺头出血,又投着百药,终无大效。忽有一个姓陈的宫女,自己称是世代行医,且善治头风,请为皇上修合药饵。高宗听了,不很信她。无奈那宫人再三请求!高宗便令亲信内侍,监察着她修合药饵。宫人在院子里,掘地埋锅,才掘得一二尺深,忽见一头大虾蟆,从泥中跳出,色如黄金,背上现出一个红色的武字。那内侍见了,不敢隐瞒,便去奏明皇上。高宗看了,一时里也不解是何征兆,便命内侍拿去放在后苑池中。宫女又到别院去找地开掘,才掘开地,便又有一头金色虾蟆,跳着出来,虾蟆背上依旧显着一个红色的武字。内侍又拿出献与高宗观看,高宗心中也疑是不祥之兆,便命把虾蟆杀死。到第二天,那修药的宫女和内侍,都一齐死在床上。接着高宗也死了,把武天后升作皇太后,遗诏立太子哲为中宗皇帝,一切军国大事,悉听太后参决。
皇太后为收拾人心,便下诏立十二事:一劝农桑,薄赋徭;二给复三辅地;三息兵,以道德化天下;四南北中尚禁浮巧;五省功费力役;六广言路;七杜谗口;八王公以降,皆习《老子》;九父在为母服齐衰三年;十上元前勋,官已给告身者,无追核;十一京官八品以上,益禀入;十二百官任事久,材高位下者,得进阶申滞。
但这中宗即位以后,便事事要专主,发号施令,从不与皇太后商议。皇太后十分愤怒!也曾和中宗争论了几次。中宗不听。皇太后大怒!便下诏废中宗为庐陵王。立子王旦为睿宗皇帝,陪皇太后坐武成殿。
皇太后命礼部尚书摄太尉武承嗣,太常卿摄司空王德真,捧号册进与睿宗皇帝。从此皇太后每日在紫宸殿坐朝,宝座两旁,用紫色帐幔围着。下诏追赠五世祖后魏散骑常侍克己为鲁国公,妣裴氏为鲁国夫人;高祖齐殷州司马居常为太尉北平郡王,妣刘氏为王妃;曾祖永昌王谘议参军赠齐州刺史俭为太尉金城郡王,妣宋氏为王妃;祖隋东郡丞赠并州刺史大都督华为太尉太原郡王,妣赵氏为王妃。皆置园邑五十户。父为太师魏王加实满五千户,母为王妃;置园邑,守百户。
这时睿宗虽立为皇帝,却终年幽囚在宫中,不得预闻政事。
凡是武后家里的人,都握着大权,内中单说一个武承嗣,他原是武太后异母兄元爽的儿子。武敏之犯罪自己缢死以后,武家族人,便公请把承嗣从岭南召还。嗣圣元年,拜承嗣为礼部尚书;载初元年,拜为文昌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兼知内史事。
武承嗣便奏请在东都建造武氏七庙,武太后下诏:追尊周文王为始祖文皇帝,王子武为睿祖康皇帝,赠五代祖太原靖王居常为严祖成皇帝,高祖赵肃恭王克己为肃祖章敬皇帝,曾祖魏康王俭为烈祖昭安皇帝,祖周安成王华为显祖文穆皇帝,父忠孝大皇为太祖孝明高皇帝;又封元庆为梁宪王,元爽为魏德王;又追封伯父叔父俱为王,诸姑娣为长公主;加封承嗣为魏王,元庆子夏官尚书三思为梁王。武太后的从父兄子纳言攸宁,亦封为建昌王,太子通事舍人攸归为九江王,司礼卿重规为高平王,左卫亲府中郎将载德为颍川王,右卫将军攸暨为千乘王,司农卿懿宗为河内王,左千牛中郎将嗣宗为临川王,右卫勋二府中朗将攸宜为建安王,尚乘直长攸望为会稽王,太子通事舍人攸绪为安平王,攸上为恒安王;又封承嗣于延基为南阳王,延秀为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