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是自己的同党,便故意上表说:“陛下昔欲以妾正位中宫,韩瑗、来济、长孙无忌、褚遂良辈,面折廷争,忠义可嘉,乞陛下加以褒赏。”高宗便把皇后的表章,掷给无忌一班人看,褚遂良辈看了大惧,忙叩头乞休。皇帝下诏,放逐长孙无忌、褚遂良一班人,任用武氏子侄,从此朝廷中尽是武后私党,合伙儿听皇后的意旨,愚弄皇帝。
武后刻刻用心,要夺皇帝的政权,但自己终究是一个皇后,凡事不能越过皇帝的位份,所以每天皇帝坐朝,武后便隔着帘子,坐在皇帝的身后,百官奏事,先由武后传话给高宗,再依着武后的意思,宣下旨意去,这国家大事,实在已经是操在武后手中了。武后终觉不十分舒服,便想用美人计把皇帝弄昏迷了,那时精神衰弱下来,便也无心问国家大事,自己便可以乘机把大权握在手中了。武后的母亲,这时已改为封为荣国夫人,常常进宫来和武后相见。武后便把这意思对荣国夫人说了,荣国夫人也说是好主意,只是怕高宗迷恋上了别的女子,武后反失宠幸,岂不是弄巧成拙吗?当下她母女二人商议了半天,却商议出一个主意来,便吩咐荣国夫人按计行去。
过了几天,便是武后的生辰,这是武氏入主中宫以后第一个生辰,高宗要讨皇后的好儿,故意给她热闹热闹,下诏大赦天下,许百官妻母进宫朝贺。宫中结起灯彩,歌管细细,舞袖翩跹,到处张着寿筵。一班命妇,打扮得珠围翠绕,娇红嫩绿,各来赴宴。武后一席酒设在百花洲中,摆着三大席:一席是皇后中坐,一旁荣国夫人陪席;左面一席,坐着武氏同族的女眷;右面一席,坐着武氏亲戚的女眷。一屋子妇女,莺歌燕语,粉腻脂香。正饮到快乐的时候,忽报说万岁爷到,那许多妇女听了,顿时惊慌起来,正要起身躲避去。武后传谕说:“内家眷属,不用回避。”众女眷听了皇后的懿旨,只得静悄悄地候着,窗外一阵靴声橐橐,皇帝步进屋子里来了。众命妇见了,一齐把脖子低下去,只听得皇帝哈哈大笑着说道:“待朕来亲自替娘娘把盏,劝娘娘开怀畅饮一杯。”说着,便有小黄门捧着金盘,盘中放着玉杯,宫女捧着金壶,满满地酌上一杯酒,小黄门把盘顶在头上,在武后跟前跪倒,有贴身宫娥,把酒杯接去,送到武后唇边。武后就酒杯内饮了一口,便向皇帝检衽着,口称谢万岁洪恩,接着,便又亲自酌了一杯酒,回送在高宗手内,口称愿吾皇满饮此杯,万岁万岁万万岁!高宗手执着酒杯,回顾众妇人说道:“朕与众妇人同饮一杯,为娘娘上寿!”只听满屋子尖脆的喉咙说:“领旨,愿吾皇万岁!娘娘千岁!”
高宗在一阵莺声呖呖之中,忽觉有一缕娇脆喉音,送在耳管中,分外动人,忙举目看时,只见一个二八娇娃,倚立在一个美妇人肩帝,看她眉弯含翠,杏靥凝羞,娇嫩得可怜!再看那妇人时,雅淡梳妆,婷婷出世。高宗看在眼中,不觉心头微跳,忙问着武后道:“此夫人是何家眷属?”武后见问,忙奏对说:“此是臣妾长姊,越王府功曹贺兰越石之妻,不幸新寡,才于三日前回京,无怪陛下不认识了。”高宗又问那娇小女儿,却又是何人?荣国夫人便代奏道:“此是妾身的外孙女儿也,便是长女武氏之女贺兰氏。”问话的时候,武后便招呼她母女走上前去,参见皇帝。她母女口称见驾,正盈盈下拜,慌得高宗忙唤左右宫女扶住,向她母女二人脸上端相了一回,羞得她母女二人,忙把头低下。高宗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美玉明珠,绝世佳人,只是太可怜些!”说着,又回头对武后说道:“大姨儿不是外人,既进宫来了,俺们留着她多住几天,在御苑中陪着娘娘玩玩,解了娘娘的寂寞,又给大姨儿散散心。”
武后听了,连称领旨。那武氏和贺兰氏母女二人,也口称谢吾皇洪恩!高宗退出内宫,便有内侍捧着诏册进来宣读,封皇后长姨武氏为韩国夫人。夫人谢过恩,众命妇齐来围着韩国夫人道贺。从此武后便把韩国夫人母女安顿在宫里。
隔了几天,武后在内宫摆宴,为韩国夫人贺喜,六宫妃嫔,都来陪着劝酒。韩国夫人原是爱饮酒的,看看屋子里全是妃嫔们,也毫无顾忌,放量饮起酒来。这韩国夫人最讨人喜欢的是一喝醉了酒,便有说有笑,能歌能舞。看她一张樱桃似的小嘴里,一开一合,一搦杨柳似的软腰儿,一摆一折,便同是妇人看了,也止不住动起心来了。武后看她醉得太厉害了,怕她这软弱的身躯当不住,便命宫娥扶着她进自己的寝宫去,在龙床上暂睡一会儿,养养神儿。谁知这韩国夫人一倒下身去,便懵腾腾地睡熟去了。正在酣睡的时候,忽觉有人把住她的小腿儿,轻轻地替她解去了一双绣鞋。韩国夫人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从龙床上坐起身来看时,只见那位皇帝,不知什么时候偷进屋子来的,这时站在龙床前,只是笑嘻嘻的,手中擎着韩国夫人的一双绣鞋儿。见韩国夫人醒来,便低低地说道:“好一位风流放荡的夫人,怎地放着自己屋子里的床儿不睡,却睡到朕的床上来了。夫人做的什么好梦,被人偷去了绣鞋儿,也还不知道呢?”几句话说得韩国夫人娇羞腼腆。她转过脖子去,止不住那红潮一阵一阵罩上粉腮儿来,又把那一双尖瘦白净的罗袜露出在裙下。高宗看了又忍不住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