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殿上挂起帘子来,在帘内照样地设着宝座,第二天早朝,武宸妃也按礼穿着大服,用一半皇后的仪仗,坐着宝辇,率着内侍和宫娥,前呼后拥地和皇帝一齐上了太和殿,在帘内坐着,受百官的朝拜。又见那班大臣,一个一个地上殿来奏事,皇帝又当殿传旨,该准的准,该驳的驳,约摸一个半时辰,便鸣鼓退朝,从此却成了例规,宸妃每天跟着皇帝垂帘听政去,皇帝坐在帘外,宸妃坐在帘内,每遇有疑难的事,宸妃便在帘内低低地说着话,替皇帝解决下来,皇帝便也依着宸妃的话,传谕下去,日子久了,便慢慢地成了习惯。高宗原是一个善于偷懒的人,每日坐朝,和大臣们奏对,原也厌烦。如今见百事有宸妃替他打主意,而且宸妃打的主意,说的话,也很冠冕得体,有时宸妃打的主意还胜过自己的。从此高宗皇帝,每天坐朝,也非武宸妃陪着他不可了。
王皇后在暗地里留心着,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了,有一天高宗和武宸妃正朝罢回宫,王皇后便手捧奏本,在宫门口候着。
见高宗驾到,便跪倒在地,双手把奏本高高擎着,口称臣妾有奏本在此,愿吾皇过目,依臣妾所奏,从此免宸妃临朝,实国家之大幸。高宗拿奏章看时,那奏章上引着太宗文德顺圣皇后长孙氏的话道:“牝鸡司晨,家之穷也。”高宗看了,不觉动容,便把宸妃临朝的事体罢免了。
从此这武宸妃便把王皇后恨入心肺。在武氏做才人的时候,便蓄意将来要做一个独揽朝纲的女主,她明知这位高宗皇帝,是个懦弱无能的人,若能收服了他,将来便可以为所欲为,因此高宗在做藩王的时候,便百般勾引他上了手,又竭力帮助他设谋定计,急得了皇位。第二次进宫来,她设法排去了刘贵妃和萧淑妃二人,自己也挣扎到了宸妃的地位,慢慢地在朝中植党,把持政权,好不容易自己能够天天陪着皇帝垂帘听政,正想把朝廷的大权,揽在一个人手中,不料平空里吃这王皇后上了一本,把她满心的想望,打得烟消雾散,叫她心中如何不恨!这一恨她便起了一个狠心,从此蓄意便要推倒这个皇后,才出她胸头之气。
这时王皇后的父亲王仁祐去世,皇后是很有孝心的,一闻得父亲去世的消息,便在宫中日夜哭泣。高宗偶到正宫去,见皇后有泪容,知道是想念亡父,便下谕准皇后的母亲柳氏进宫来互相慰劝。那柳氏便是国舅柳奭的妹妹,虽是女流,却颇有才智,当下奉了谕旨,便对她哥哥柳奭说道:“宫中后妃,互相倾轧,我不当进宫去召人嫌疑,落在是非圈中。”柳奭再三劝驾,说皇帝旨意不可违,宫中甥女,念母甚切,及此图母女相见,亦足慰怀。柳氏听了他哥哥的劝,便进宫去见皇后,母女相见,自有一番悲切。
这消息传在武宸妃耳中,心中便得了主意,当即用财帛去买通了正宫门监,那柳氏自从得了皇帝谕旨,许自由出入宫廷,常常进宫来探望皇后。有一天柳氏出宫以后,恰巧是皇帝到正宫去。正走进宫门,那宫监呈上一张黄色的纸条儿来,上面写着时辰八字,又有一枝绣花针儿,刺在那纸条儿上。皇帝一看那八字,却是他自己的生年月日,当下心中便觉纳闷,查问那门监时,说是方才柳氏出宫,经过宫门上车的时候,这纸条儿便从柳氏的衣襟里落下来的。高宗听了,心中大怒!便不进宫,转身向武宸妃宫中走来,便把这纸条儿掷给武宸妃看。武氏看了,故作惊惶的样子说道:“啊哟!这是邪教压胜,迷人魂魄的法儿,如何把陛下的生辰写在上面,这人竟要取陛下的性命,岂不是大逆不道的事吗?”说着把那纸条儿扯得粉碎,高宗也气得连声说:“快传谕给宫门监,自此以后,不许柳氏进宫,凡有出入正宫的,须在身上细细地搜查。”从此高宗也不到正宫去,只在武宸妃宫中,和武氏两人打得火一般热,把这皇后丢在脑后。可怜这王皇后,看着高宗渐渐地转过心意来,常常临幸正宫,又许她母女时时在宫中相见,心中把个皇帝却感激到万分,忽然她母亲许久不进宫来了,那皇帝也许久不临幸正宫了。皇帝禁止柳氏进宫,皇帝心中十分愤恨皇后,皇后却好似睡在鼓中一般,一点也不曾知道。
那武宸妃看看皇帝第一步便中了她的计,便在背地里再行她更毒更深的计策。这时武宸妃又新产了一个女儿,高宗因宠爱宸妃,一般地也在宫中筵宴庆祝。那六宫的妃嫔,要得宸妃的欢心,便也各各把贺礼送给这小孩儿,算是见面的仪物。正宫里有一位赵婕妤,她是很忠心于皇后的,看着皇后失势,便劝着皇后,须格外自己忍性耐气去笼络着宸妃,得了宸妃的欢心,那皇帝的恩情,便依旧可以恢复过来,把这些话再三劝着。
皇后听了她的话,便趁这武宸妃产生女儿的时候,特令宫女,绣着衣裙,另备黄金百两,拿去赏给那新生的小孩,满心想买回宸妃的交情来。谁知这宸妃的心肠狠毒,她打定主意,要陷害皇后。
隔了几天,那王皇后看看依旧不见皇帝回心,绝迹不临幸正宫,那武宸妃受了皇后的赏,也依旧不见她来谢赏。心中万分愁闷,那赵婕妤又再三劝皇后须亲自到武宸妃宫中去慰问,乘机也可以探听探听皇帝的消息。王皇后看看事已如此,不得不低头,便忍着怒气,亲自到武宸妃宫中去,见了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