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布散。大众感激,因请如来明示根本,指解源流。那如来微开善口,敷演大法,宣扬正果,讲的是三乘妙典,五蕴楞严。正是:“禅心朗照千江月,真性清(原作“情”)涵万里天。”
  如来讲罢,对众言曰:“我现四大部洲众生,善恶者各方不一:东胜神洲者,敬天礼地,心爽气平;北巨芦洲者,虽好杀生,只因糊口,性拙情疏,无侈作践;我西牛贺洲者,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但那南赡部洲者,贪淫乐祸,多杀多争,诚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我今有三藏真经,可以劝人为善。”诸菩萨闻言,合掌皈依,向佛前问曰:“有那三藏真经7”如来曰:“我有法一藏,谈天;论一藏,说地;经一藏,度鬼。三藏真经共计三十五部,该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修真之经,正善之门。我待要送上东土,叵(原作“颇”)耐那方众(原缺“方众”二字)生愚蠢,毁谤真言,不识我法门之要旨,怠慢了瑜(原作“谕”)迦之正宗。怎么得一个有法力的,去东土寻一个善信,教他苦历千山,询经万水,到我处求取真经,永传东土,劝化众生,却才是个山大的福缘,海深的善庆。”
  当有观音菩萨,行近莲台,礼佛三匝,(原作“咂”)道:“弟子不才,愿上东土寻一个取经人来也。”如来见了,心中甚喜道:“别个也去不得,须是观音尊者,神通广大,方才去得。”菩萨道:“弟子此去东土,有甚言语吩咐?”如来道;“这一去,要踏看路道,不许在霄(原作“灵”)汉中行,须是要半云半雾;目过山水,谨记程途远近之数,叮咛那取经者。但恐善信难行,我与你五件宝贝。”即命阿傩、迦叶,取出“锦襴袈裟”一领,“九环锡杖”一根,对菩萨道:“这袈裟、锡杖,可与那取经人亲用(原缺“用”字)。若肯坚心来此,穿我的袈裟,免堕(原作“随”)轮回;持我的锡杖,不遭毒害。”这菩萨皈依拜领。如来又取三个箍儿,递与菩萨道:“此宝唤做‘紧箍儿’,虽是一样三个,但只用各不同。我有‘金、紧、禁’的咒语三篇。假若路上撞遇神通广大的妖魔,你须是劝他学好,跟那取经人做个徒弟。他若不伏使唤,可将此箍儿与他戴住头上,自然见肉生根。各依所用的咒语念一念,眼胀头痛,脑门(原作“闷”)皆裂,管教他入我门来。”
  那菩萨闻言,踊跃作礼而退,即唤惠岸行者随行。那惠岸使一条浑(原作“混”)铁棍,重有千斤,只在菩萨左右。菩萨遂将锦襴袈裟作一个包裹,令他背着。菩萨将金箍收了,执了锡枚,径下灵山。半云半雾,约记路程。正走间,忽然见弱(原作“溺”)水三千,乃流沙河界。菩萨道:“徒弟呀.此处却是难行。取经人浊骨凡胎,如何得渡?”那菩萨停立云步看时,只见那河中,泼刺一声响亮,浑波里跳出(原缺“出”)一个妖魔来,十分丑恶。他生得:
  青不青,黑不黑,晦气色脸;长不长,短不短,赤脚觔躯。眼光闪烁,好比灶底双灯;口角丫叉,就如屠家火钵。獠牙撑剑(原作“脸”)刃,红发乱蓬松。一声叱咤(原作“咜咜”)如雷吼,两脚奔波似滚风。
  人人夺利逞英雄,不想无常万事空
  败坏不如猪狗相,止落顽皮裹臭浓。 
  观音奉旨往长安 
  却说那怪物手执一根宝杖,走上岸就捉菩萨,却被惠岸掣浑铁棒挡住,喝声道:“休走!”那怪物就持宝杖来迎。两个在流沙河边,来来往往大战数十余合,不分胜负。那怪物架住铁棒道:“你是那里和尚,敢来与我抵敌?”木叉道:“我是托塔天王二太子木叉惠岸行者,今保我师父往东土寻取经人去。你是何怪,敢来阻我路程?”那怪方才醒悟道:“我记得你从南海观音在紫竹林中修行,你为何来此?”木叉道:“那岸上不是我师父?”
  怪物闻言,连声喏喏,收了宝杖,让木叉揪了去,见观音纳头下拜。告道:“菩萨,恕我之罪。我不是妖邪,我是灵霄殿下侍銮舆的卷帘大将。只因在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盏,玉帝把我打了八百,贬落下界来,变得这般模样;又教七日一次,将飞剑来穿我胸胁百余下方回,故此这般苦恼。没奈何,饥寒难忍,三二日间,出波涛寻一个行人食用,不期今日冲撞了大慈菩萨。”菩萨道:“你在天犯罪,既贬下来,今又这般伤生,正所谓罪上加罪。我今领了佛旨,上东上寻取经人。你何不入我门来,皈依善果,跟那取经人做个徒弟,上西天拜佛求经?那时节功成免罪,复你本职,意下如何?”那怪道:“我情愿皈依正果。”又向前道:“菩萨,我在此间吃人无数,向来有几次取经人来,都被我吃了。凡吃的人头,抛落流沙,竟沉水底。这个水(原作“带”),鹅毛也不能浮。惟有九个取经人的骷髅,浮在水面,再不能沉。我以为异物,将索儿穿在一处,闲时拿(原作“那”)来顽耍(原作“要”)。这去但恐取经人不得到此,却不是反误了我的前程也?”菩萨道:“岂有不到之理?你可将骷髅儿挂在头项上,等候取经人,自有用处。”怪物道:“既然如此,愿领教诲。”菩萨才与他摩项受戒,指沙为姓,起个法名,叫做沙悟净。当时入了沙门,送菩萨过了河,他洗心涤虑,再不伤生,专等取经人(“取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