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帮着讲讲,太太难道还不依?”
  李纨、探春益发笑坏了。宝玉还跌着脚说道:“人家正正经经的,你们反倒当做玩话儿。人家只有生气的分儿。”李纨笑道:“宝兄弟是极的了。”宝玉道:“到底是大嫂子明白。”
  正说着,有人来回:曹师爷请宝二爷。宝玉就去了。探春笑定了,说道:“你看这个傻子!”李纨道:“我们原也要就过去的,到底替他编几句话儿。”
  探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大嫂子你不要糊涂了,太太难道不知道宝哥哥的为人,无不过过水筒儿,过到老爷耳朵就是了。今日原是替老爷过去的,怎么样也回明老爷才好。”
  李纨道:“这却使不得,意思原来是这个意思,我们做女儿的却不好那么传话。只可编个谎,求他两位老人家开释了才好。”
  探春也点点头。迟了一会,探春道:“话便是这个话儿,编这个也就难。你想想,要编除非替宝哥哥编,怎么样编法算宝哥哥揭老爷的短,再则凡百事情也要个出路儿,这件事到底打算个什么出路,你我也实在的为难。”
  李纨道:“难则难,刚才回来的时候,你我通回明白,去去就过来,太太还我一句‘你们还不厌弃我,而今也是这个时候了’。到底怎么样回复去?”
  探春想一想,笑一笑道:“有了有了。我们只拿宝哥哥方才这些言语一字儿不改通学与太太、薛姨妈、宝姐姐听,且逗了笑,将今日过去了再讲。”李纨笑道:“也好。”
  李纨、探春就过去了。这里曹雪芹请宝玉出去,原来是林良玉托他先替姜景星求喜凤的意思,宝玉一向疏了他。只因他问着黛玉的话,心里也防他和林良玉好,要夺这个黛玉去,故此疏忌十分。而今听见他另选了一个人,也是自己的要好姊妹,放开的是黛玉,去求的是喜凤,心里头倒反快乐起来。便一力的担当,也许了五分的劲儿,又请贾琏过来一同商议。
  贾琏见这府里,新得了个探花妹夫,接连又得了一个状元妹夫,心里头有什么不乐,也时常看出贾政敬服姜景星的意思,便横身出来许了十分。这曹雪芹就欢天喜地回去告知林良玉、姜景星,连喜鸾姊妹、黛玉通知道了。人人快乐,只等贾政应允了立便选日请媒。
  却说王夫人、宝钗自从搬到薛姨妈家,三个人十分怨恨,通埋怨凤姐儿夫妻两个的,前前后后干些什么事儿。而今王爷通知道了,日期也近了,怎么样改转来。无不过见我们人财两败,奔着势利上去。我们只一辈子大家守着过,他们也不要上门上户的。到底还有冷眼的人瞧着他,凭着他无法无天,也有人暗地里揭他的短处。老姊妹两个只是个伤不了,又怕薛蟠知道,性子儿不好。从前发性的时候,也曾要赶过去打宝玉,不要碰着了再闹出故事来,两边不好看。先打发他下山东盐务里走一遭,等贾家的事过了再回来。又叫薛蝌不要应酬贾家的人,各人过各人的日子。这老姊妹两个只是把这事数说。宝钗虽则大方,也不免闷着,只闲闲地同香菱、莺儿、文杏、彩云、玉钏儿等做起针线活计来。正是:谁知绣闼金闺女,也作牵萝补屋人。
  这边李纨、探春第二次过来,薛姨妈、王夫人也就请进去。宝钗、香菱也慢慢地放下针线活计出来,一同地坐了。李纨、探春只笑着,这边三个人也不来问她,探春只得笑着说道:“我们过去非但要问宝玉,也要回老爷。老爷只是不回来,等到这早晚还没有转,我们就学着太太的话问着宝玉,他当真的评出个理来。”
  王夫人道:“我倒要听听。”李纨、探春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全数儿学上来,也把王夫人、薛姨妈笑得肚子疼了。连宝钗、香菱也忍不住笑起来。探春道:“宝哥哥还正正经经猴急得很,叫我们学着这样回,太太准准的依定了。”王夫人就望空的啐了一啐,使劲儿骂一句:“糊涂死的小子!”
  姨妈也笑道:“罢吗,这个实心孩子。亏他文章怎么样倒明白。妹妹你听听,你还气甚的?你还要问他?可怜儿的。”探春道:“二嫂子,你尽该知道这番话不是我们编得上来的。”薛姨妈道:“好姑娘,我们宝丫头而今也配不上你称她嫂子。”李纨道:“姨太太怎样的好说起这么当不起的话,她不配谁配?”王夫人道:“有个配得的人儿?”
  探春道:“就算添个姊姊妹妹,家常的次序通是好姊妹,谁配谁不配?我们大家也要平个心儿。”李纨见她说得急了,恐怕招出王夫人的恼来,就横插进去说道:“老爷呢,今天原也要过来,只是公事忙,也告过假没有准。只怕一半日就要过来请姨太太的安,会太太的话,也问问宝妹妹的好,先叫我们过来的。”王夫人笑道:“亏你图的一个八面光。”
  探春也陪着说。薛姨妈、宝钗总不言语。王夫人便道:“老爷呢,原也很大呢,又是王亲,又是世袭公爵,大得什么似的。咱们姊妹娘儿在这边还算什么人!评起根基上呢,原也不是灰堆里出来的,只是而今势也败,家又穷,人材儿也不出色,那一种赶得上人家。没有什么力量贴得起人家的过活。况且也同贾府上没什么拉得上的祖亲。咱们还要自己算个人,也害臊,赶紧的让人家,人家还嫌的迟呢。老爷这样的分儿,还要到咱们这里?真个要来你们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