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二人。
这二人就是被贺太尉喝退的两员将佐:一个叫花斑豹柳林,惯用一杆浑铁槊,镇宁靖州,因他勇力有谋,四方洞蛮闻名畏惧;一个叫做毛头狮劳捷,生得眉如剑扫,使一把雁翎刀,在郧阳镇守西蜀咽喉要路,威震四远。二人俱被贺太尉征调文书下来,只得离任随征。二人相遇,甚是投机,各相爱敬。因见贺太尉行兵全无谋算,两次进计皆被喝退,二人忿忿不平。这日见贺太尉招呼兵将追赶杨幺,他二人不听招呼,见追入岭去,便商议焚毁贼舟,断其归路。遂各带本部,望伏雄浦来。因见日色尚早,便隐伏山林,到晚使人先去打探,传令军士俱埋锅造饭,各令饱餐。候至更深,便有报来,报道:“贼船全无准备,四下俱已熟睡,只有一个贼头在舱内灯下看兵书。” 二人听了,问道:“贼船上更鼓可打得清楚么?”探卒道:“并无人巡守。”二人听了,便暗暗踌躇道:“莫非有诈?” 因又着人去打探四处可有埋伏。不一时又来回报并无埋伏。二人听了,又暗暗想了一番。柳林道:“一伙毛贼,料他有甚智谋?只一齐杀上船去焚烧,便可成功。”劳捷道:“不可,不可。这些船只在此,岂无头目看守?莫非打听不实?不如我二人悄悄去看明。若是果然,便招呼杀去未迟。” 遂吩咐起身。离船半里,便叫军士屯住,静听暗号杀来。二人便来偷看,只见黑影处,湖下贼船如蚁,却果静悄,不作提防。因暗暗欢喜,遂又走到有灯火的船来。只听得声音朗朗;再走近一看,灯下现出一面大旗,上写中军“ 帅” 字。又走近来,向舱内看去,只见有个贼头,勇巾扎袖,相貌端庄,在灯下不知念诵些什么,又见船上走跳直接上岸头。劳捷悄说道:“这贼合死!可知军伍中用不着之乎者也!” 柳林道:“他死在目前,敢在那里念消灾经?只上船去,杀这贼头,放起火来,便没主脑。”吹了一声唿哨,一齐跳杀上船,直扑进舱,举刀照头就砍。不期砍不入去,二人忙抬头一看,直吓得倒退,连忙走出舱来。只听见舱中大叫:“金甲神,快拿这二贼,解入阴司问罪!”二人听了十分心慌,要逃奔上岸,只慌慌张张,不期一脚踹虚,二人一齐翻筋头倒栽葱,跌入船头内。早听见一声:“领法旨!”霎时捆缚,紧紧锁住在船头内。原来柳林、劳捷先前用刀砍时,只见有一个金甲神将立在空中,将二人手中刀架住,便十分慌骇,急跑出舱;再听得叫神将来拿,一发心慌,手足麻颤,只觉得眼中一阵昏黑,跌入船头。疑是神将来拿,只吓得昏昏迷迷,连气也喘不过来,随他捆缚。这是贺云龙道法擒双将。他使人先伏在船头中,见二人入舱时,便悄悄移去船板,故此将他跌落。岸上子弟兵已赶散了来兵,一时众船上各张灯火,依旧……(原书缺两面)
杨幺独自看着前后船只行走,只看着这些棹桨架橹的水校,因问道:“今日为何不挂篷帆?”水校道:“今日不是顺风,挂不得篷帆。”杨幺道:“今日风还不甚大,要什么风才是顺风?”水校道:“我们南行,须得北风。这湖中水势俱从湘汉、汨罗、巴蜀南处发来,今日风虽不大,却是南风,又且水逆,前后桨橹百分用力,也是走得不快。” 杨幺听了点头,便也来与众兄弟说说笑笑。马霳只白瞪了眼,气忿忿地坐着。杨幺忙问道:“兄弟有甚心事不快?” 马霳便没好气道:“兀那日跳赶哥哥,两腿恁地怪直,却是燥皮,是那夜吃撮鸟黑魆魆闷闭,只死睡盹,像牢鸟房般。只今明净净地,跳 在 老 不 死 牛 脊 上,鸟 一 般 躲 着,慢 腾 腾 地 怪闷!”众弟兄听了,一齐大笑。杨幺道:“ 怪不得马霳见船走得慢气闷,连我也不甚爽快。再耐一日,便到寨内。” 只见岑用七急走到后艄去,不一时便划出一支小脚船,从船头边,只划得那小脚船在水面上如飞的走去。众弟兄齐声叫好。马霳见了,只快活得打跌,大叫:“好哥哥,带马霳去耍,没闷坏!”岑用七见叫,便自划来。尚未傍拢,不期马霳躁性,直蹿跳下来。一时身重船小,将这脚船一骨碌翻转,马霳落水。岑用七忙将脚船翻转过来。杨幺与众弟兄看见,忙叫:“快救马霳!” 说声未绝,柯柄、童良俱蹿跳水面,岑用七亦跃入湖中。一时三人俱钻入水底寻救,早见马霳已离得偌远,才冒出头来。三人忙赶去,拖近大船,托出水面。众弟兄用手扯上船来,马霳只立着呕吐清水。众弟兄齐向他笑说道:“你先前说是闷,只今吐出些闷气!” 杨幺道:“他身重船小,怎恁嘲笑?” 忙取衣服与他换。马霳一面换衣,一面发话道:“恁是哥哥好。不觑面皮,好歹一顿板刀,没嘈洒家脱鸟晦气,直恁虫一般来咬!” 众人见他发话,忙赔笑道:“笑耍莫怪。只今每人敬你三碗冷酒赔罪。”马霳便笑道:“ 煞是冷的好。纳入舱去,使他闹赶得寒气出!”众弟兄便去取酒剁肉,一时摆列船面,大家齐吃。
吃了半晌,只见前后船只并本船俱挂起篷帆,一时船在水中,只走的呼呼水响。有时走到东,见些树木人家城垣蹊径;有时西去,但见天水相连,日光月影,出没其中。马霳只叫燥皮快活,将冷酒大碗价吃。杨幺与众兄弟亦觉胸襟快畅。杨幺又独自注目看这些前后船只,忽又问水校道:“这般好顺风,为甚不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