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打点了官司,方得问一个秋后发罪,若要遇着大赦,还可以有命。我叫贤妻前来不为别事,今日要叫二人起身回去报信,家中还有几两银子,时常与我送些饭来。没有也就罢了。”于氏听说两眼垂泪说:“夫主只管放心,我就是讨一碗饭也与你送来半碗。”
  仲举点头,遂将写下的书信和那五两银子递与张明说:“你二人急速回去,快打点救我要紧。”正然说话,老爷前来查监。张明、胡旺领出于氏上轿回家而去,两个仆人把仲举的衣服行李送到高家,天色已晚,二人回店闲谈,胡旺说:“张哥你看苏九宮真是好人,平白里就肯给咱五两银子,若要不然,咱还不知怎样回去法哩。”张明说:“可不是么,此人定有好处。”二人在房中说话,苗仙从窗前经过,把话尽皆听见,回到房中对韩生言道:“咱们教长常说北京有个苏九宫,也有神仙果位,今日听说果然是个好人,待我明日访他一访,看是如何?”言罢就寝。
  到了次早,张明、胡旺起身去了。苗、韩二仙出店问到苏九宫的住处,苗仙叫韩生化现了个财主,用石头点成两个元宝,叫韩生拿着,又嘱咐了韩生几句,韩生点头,上前叫门。九宫出来见是个财主,让到书房中坐下,说:“尊兄贵姓,下顾有何见教?”韩生说:“在下姓韩。要求画个形像,画一个男子与我的形容一样,添上几根胡子,把他赤身绑在柱子之上,对面画个恶鬼开弓放箭。”九宫说:“这画异样,不知是什么故事?”韩生说:“实不相瞒,我祖上有万贯家私,生我弟兄二人,我要用这镇压法治死家兄,我好独得家业。”言罢取出两个元宝试探九宫。九宫听了这话心中大怒说:“好一个无义之人,快忙去罢,这画我是画不来的。”把韩生推出街门翻身进去。
  韩生一见苗仙,把九宫的话说了,苗仙说:“此人虽不爱财,未必不好生气,我再试他一试,看是何如?”言罢化了个叫花,推门进去,说:“爷爷、奶奶有饭讨碗吃哩。”苏九宫有十七八岁的儿子端出一碗饭来。苗仙一看倒动起怒来,说:“要舍上碗好饭,这饭是打发叫花的吗?”言罢泼在地下。小孩子说:“好个可恶的花子,好意给你饭吃,你倒泼了,快些给我去吧。”苗仙说:“好个大胆的孩子!”手拿打狗棍子就要去打,九宫从院内出来问知所以,却是并不动气,从腰内取出两文钱来递与苗仙说:“朋友,想必饭是冷了,这也不值的动火,另过一家去吧。”苗仙故意动怒把钱往地下一摔,大声言道:“这是打发花子爷的吗!”九宫满口陪不是,苗仙只是不依,街坊们气不过齐来要打苗仙,九宫再三拦挡。
  苗仙得空溜出,把方才的事告诉了韩生说:“这个人虽然免了财气,还不知酒色上何如,待我再试他一试。”言罢同韩生走到一个僻静地方,点了一所房子,和高仲举的住宅一样,又用三个纸人变成仲举、于氏和丫鬟,房內的物件一概俱全,苗仙又化现了个仆人到了苏家门口,叫出九宫说:“高相公昨在监中多承厚情,幸是官府清廉,释放回家,今日特差小人来请大爷过去叙谈叙谈。”九宫听说满心欢喜,说:“既然如此,倒要过去看看。”言罢出门,同苗仙往前行走,不多时到了现化的门前。仲举迎接进去,让在书房以内,干恩万谢,说了些承情的言语,立时叫仆人摆上肴酒,二人对坐同饮。苗仙原是搬运来的皇封御酒,美味香甜。三人吃了一会,九宫有了八分酒意。只见有一个仆人进来言道:“我家爷请高大爷说话,在家立等。”仲举起来把手一拱说:“对门来请说话,小弟暂且失陪。”言罢出门扬长而去。
  九宫自己坐了会子,忽见有个丫鬟领着一位佳人走进房来,九宫一见连忙倒退,说:“梅香大姐,此位是什么人呢?”梅香说:“这是我家主母,趁爷不在家中特意出来敬酒。”言罢往外一溜将门反扣,那佳人过去轻启朱唇说:“我丈夫今晚必不回家,待我奉陪一杯有何妨碍。”言罢端酒就往前递,九宫头也不抬直往后退,还未及开口,忽然撞见一块石头,一脚绊倒,及至起来一看,原是一块空地。正在发呆之际,苗、韩二仙拱手言道:“居士在此莫非有心事么?”九宫说:“二位不知,青天白日在此见鬼,所以发呆。”苗、韩二位拍手大笑说:“京城之中哪有鬼怪,想必你有善根,是仙人度脱与你,你今日的闻见我却知道。”遂把求画的讨饭的和方才的所见说了一遍。
  九宫心中暗想,这事奇怪,今日的事情二人如何知的这等清白。正在烦想之际,苗仙说:“居士不必心疑,这分明是你有善根,用酒色财气试你,你若能以跳出圈外,就可以去作仙了。”九宫听罢猛然醒悟说:“我看二位大有来历,就求度脱度脱我吧。”言罢双膝跪倒再不起来。苗仙说:“我二人修行尚浅,怎敢取个徒弟,你若真心出家,咱们做个道友,同往四川去见教长方可。”九宫问及教长姓名,苗仙说了,又说了韩生与自己的姓名。九宫心中大喜,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回家去,咱们就此走吧。”苗仙说:“好,苏兄倒有决断,你同韩兄先到芦沟桥去等我,我到店中就来。”言罢各自分手,苗仙回到店中还了店钱,到了芦沟桥上,三人会面直扑四川大道,这且不表。
  且说解子王英奉小塘之命往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