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除邪,烦你通报进去,请出个正经人来说话。”门上人听见这话,连忙报与年七,年七吩咐有请,门上人把存仁领进到了年七跟前。年七抬头一看,说:“这个人非僧非道,有何手段,敢说是会除妖呢?”存仁说:“在下曾遇高人传授降妖除邪,连带着医治病瘫。掌家的太爷休要小看了愚下。”年七说:“我家大爷目今吓了个瘫痪,你能治么?”存仁说:“手到病除,永无后患。”年七说:“你要多少谢银?”存仁说:“谢银二千,连除妖的谢银共是三千,要短少是不治的。”年七说:“话是如此说,但不知你的手段如何?请问你贵姓尊名?”存仁说:“实不相瞒,在下是邓存仁,在六里屯开个小小机房。”年七说:“原来是邓机户,若有手段,果能除妖治病,谢银包在我身上。”存仁说:“空说无凭,要先立下文约。”年七是被妖精吓怕了的,听说这话,连忙应许。写了三千银子的文约,递与存仁。存仁收了,向年七言道:“叫人与我点个火来,待我先除妖怪,再去治病,你可叫人先把二处房门开开,我好施展法术。”年七闻言,叫人开了二处房门,点了火来,交与存仁,存仁将红纸包的灵符取出,用火点着,往空一抛,滴溜溜随风而起。要知后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 焚灵符退除邪鬼 索谢银赈济饥荒


  话说那道灵符随风而起,只听着半空中一声雷响,早把群妖惊坏。年七一见,心中欢喜,连忙禀了严嵩,严嵩走到前边,先到了书房门首一看,只见两颗菊花并无踪影。两个盆子被打了个粉碎,地下还有一滩紫血,又到前厅一看,但只见隔扇大开,一些石头家伙全然不见,地下放着一个柬帖,叫人进去拾来一看,上面写着八句言语,说道是:
  神符莫作等闲瞧,驱鬼除邪远遁逃。
  任你疯迷与瘫痪,一见符水自然消。
  从今灾退人安乐,还当步步把好学。
  谢礼三千不可少,倘然图赖定吞刀。
  严嵩看罢,心下大惊,向年七言道:“不知是何神圣留下一个柬帖,说此人连瘫疾也能除治,你可将他领在那边,快与大爷治病。”年七说:“小人已经与他批过合同捉妖、治病,他要谢银三千两。”严嵩说:“不错,柬帖上写的也是如此,谢礼足数给他,千万不可短少。”年七领命,把存仁领到世蕃的私宅书房之中,年七叫小厮连软榻把世蕃抬出。存仁上前一看,只见他口眼歪斜,昏迷不醒。看毕,叫人取了一盅无根水来,点了一盏明灯,把白纸包的灵符取出,在灯上焚化,放在无根水中,用手撩匀,灌在狗子腹内。不多一时,只听狗子腹内响了几阵,一口浊痪吐在尘埃,立时间手足活动,待了一会翻身爬起说:“吓杀我了,还不告与相爷!”年七一见,喜的眉开眼笑说:“大爷别害怕了,现在这位明月把相府的妖怪与书房中的鬼花尽皆除了,大爷的病体也是他治好的。共总该他谢银三千两。大爷快兑三千银子与他,好打发他回去。”
  狗子闻言,眉头紧皱说:“为何他诈这些银子?”年七说:“这是大老爷知道的,若不给他终有后患。大爷若没银子,小人先与大爷垫上,不过上大爷一笔账就是了。”言罢,将存仁领到库上,兑了纹银三千两,用三个麻裢口袋装上,备了三个骡子,叫内司跟着送在六里屯存仁家中。邓存仁送了内司五两银子打发回去,把小塘请出说:“恩人的神符果然灵验,现今得了严府白银三千两,俱在这三条口袋之内,请恩人收去。”小塘说:“我原说过,要取这宗银子赈济饥荒,就烦店东代劳再请几位年高有德之人,把三千银子分为四股,在京城四处买粮放赈。你也算一件功德。”存仁依言就去料理此事。这且不提。
  且说韩庆云在邓存仁家住着,无事之时教他两个孩子念书。那一日,韩生的母亲忽然无病而亡。韩生在学馆中听说此信,与小塘同到院中,只见奶奶倒在炕上,二目紧合,鼻口无气,早已身亡过世。韩生看罢,满眼垂泪,向小塘言道:“兄长可有什么方法救的母亲还阳?恩有重报。”小塘说:“贤弟,岂不知药救不死病,佛度有缘人,如今老母大数已尽,气绝身亡。这可如何能以搭救!”韩生听罢,哎哟一声,栽倒在地,小塘连忙上前扶起,唤了多时,韩生复又醒来,上前抱他母亲的死尸放声大哭,只哭得死去活来,无止无休。正在悲痛之际,承光早和苗庆从外进来,哭了几声,和小塘三位苦苦相劝,韩生才止住眼泪,说:“众位兄长,小弟身在他乡,手內空虚,这可如何是好?”小塘说:“贤弟放心,现有严嵩的三千银子,虽然拿去赡济,从内里抽出百八十两银子足够用了,连送灵回家,我一面全管。”言罢就叫邓存仁到赈济地方每处抽银二十两,共凑了八十两白银,置买了棺木入殓。放过一七,驾了两个长行骡车,送韩生和灵柩起身,韩生千恩万谢,扶灵起程。小塘说:“韩贤弟,这是神符一道,贴在棺木头上。你可紧紧扶定灵柩,包管你七日之后可到安庆。我还有四十两银子,到家以为丧葬之资,待老太太身入土,守过百日,即刻早回,有个大大的前程等你,千万不可迟误。”
  韩生听毕接过银子,又接过神符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