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马俊诸人等,然后到后面拜了父母等人,大家痛哭一场,哭罢之后,大家各诉离情之苦。是日大排筵宴,一来谢马俊接凤小姐,二来恭喜孙佩,众人又问马俊取剑之事,说了一遍。后由借宿莫家,如此如此,又把那麻督察院的夫人好意说了。又说:“若非夫人得众小家丁,押着凤小姐送与回家,我怎得就遇见了弟妇,此乃麻夫人浩大之恩。”也酒至数杯。郝鸾奉了马俊等酒之后,便出席对凤公打了一恭,说道:“小人有一言奉禀。”
凤公站起身来道:“贤弟请坐,有话请说。”郝鸾道:“小侄昔在争春园一会之后,至今无限苦楚,孙佩贤弟多亏了马俊救出,今日栖霞妹子,又幸遇马贤弟救了,都上山来,父母相会,夫妻完聚,真大幸也,欲请老伯早早选择良辰,以成洞房花烛之喜。”众人一齐答道:“此言极妙。”凤公道:“我一家深感马兄再造之恩,一言难尽,尚且未曾报答万一。”马俊道:“何劳报答晚生,理当凑救。”众人又向凤公问道:“可允此事?”凤公道:“我已有此念久矣。”众人听得允了,遂取历书来看,选定七月初八日良辰,众人无不欢喜。饮到更深方散。凤公走到后面,将女儿成婚之事,说与夫人知道,夫人亦皆欢喜。次日,唤了成衣匠,下山料理裁做新衣。初一日到了初七日,张灯结彩,鼓乐齐鸣,杀猪宰羊,犒赏喽兵,初八日,众人道:“请新人上堂,参拜天地父母,再拜众位仁兄。”看那凤小姐身穿吉服,如神女临凡,仍将八宝赤金镯戴着。
且说这金镯当初凤小姐遇劫躲在庙内,遇见莫上天领他家去,小姐说明身世,莫上天就起不良之心,拐他去卖,只说送他回家没有盘缠,凤小姐将此镯让他去当。不料他当的人家有一个雇工小厮不成人,寻机将衣服首饰及金镯,拐而逃之。走这铁球山下过,遇见山上头目喽啰截住打死,将衣服镯子拿上山来,报了大王凤公。孙佩认得存在凤公处,所以今日凤小姐与孙佩成婚又将这镯戴在手上。这日聚义厅大开东阁,饮至更深,送孙佩与凤小姐合卺交杯,一众人等欢欢喜喜出房去了。
这孙佩与凤小姐已完了周公之礼。到了次日,孙佩拜了岳父岳母,与众位仁兄。过了数日,郝鸾对众人说道:“愚兄昨夜得了一梦,不知吉凶如何?”孙佩道:“仁兄夜得何梦?”郝鸾道:“正交三更时候,见柳绪身披大红,如同状元一般,望着我笑之不止。然正笑时,又见常让身穿破衣,后面蓬头赤足,站在愚兄面前哭而求救,正要问他为着何事,只见来了一只大虎,竟把常让一口吞去,我正欲救他之时,正南上来了一只金狮大豹,捕那大虫,一扒救下常让,那大豹一声吼叫,就把愚兄惊惊了来,是一场大梦,不知此梦凶吉如何?”孙佩想了一想,回道:“据小弟详来,柳绪披着花对着仁兄大笑,是个捆象,所以反作花红。那常让蓬头垢面,望着哭而求救,依反理说是欢喜了。且东方甲乙木,木来克火,心哭之相。那只大虫是惟那害柳绪之人,幸得那只大豹打来,大豹不姓花就姓马,依小弟说来,那柳绪定然受害,常让定然得其大志。”郝鸾道:“贤弟详的不差,我想着当初在杭州结义之时,原因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今日我们共乐此山,只少常柳二人,这是愚兄一件心事,即不作梦,我也久有此心了。怎能有个奇人,连夜进京探个消息,我方能放心。”鲍刚道:“小弟愿去。”郝鸾道:“小弟去不得。”鲍刚道:“仁兄何以就言小弟去不得。”郝鸾道:“贤弟昔日性情莽撞,做不得细事。”鲍刚有些不悦,只听得有一个人叫道:“除了玉蝴蝶谁人敢去?”郝鸾摇手道:“更去不得。”“你去进京?”费进问:“你有大罪在身,如何去得?”马俊道:“仁兄若是别的,小弟还可,你若论米贼,小弟偏要去,说孙贤弟详梦要一个姓马的,小弟又姓马有何虑哉?我一定明日起身。”却说郝鸾等苦劝不住,只得备酒饯行。
次日,众人送马俊下山,独自一人进京,探听常柳二人信息,不知凶吉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回 银安殿笑接彩球
却说那马俊在路赶路不提。且表常柳二人在路,前后二起,到了长安,不意常公子升了吏部,被米御爷奏了一本,保举常洪柳滂均才公征寇去了。二生只得住书院,在内等候堪师回朝。
常柳二生时常在外游玩。一日在街坊,只听得三三两两人传言道:“这场大富贵不知那个有福之人来受用。”遂常柳二生向一老者道:“这些人乱哄哄的往那里去?”老者道:“皇上有个公主,年方十八,大信择定今日抛打采球,得者便是驸马。二位何不去走走?倘有天缘亦未可知。”常让对柳绪道:“贤弟前妻已故,你何不去走走,得了彩球岂不是好事?”柳绪道:“不可妄想,我二人只去看看罢。”二人带书童,到彩楼前,果然是光灿灿鲜明十分齐正,只见守楼八个太监,花红锦衣,各执黄旗,还有几十人,是巡栏的太监。场外是御林军,那公侯、伯子、荫袭、公子、士民人等,不计其数。谁敢喧哗?只等午时公主方才出宫,抛打采球。忽见一内监手执黄旗,说:“皇上有旨,在场文武官员后裔士民人等,凡有家眷者,不许进场,如违候诛。”言完去了。那些有妻室无貌者皆纷纷出场,常让道:“愚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