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叫妈儿把银子兑了。”张三说:“多日都过了,何在吃酒时候。”妈儿道:“张相公说得是,当初老身说的话,难道少兑一厘半毫。”
  李四道:“妈儿说得大方,不用你催。”叫丫头到厨房备了酒席,不一时摆在厅上,四人坐下饮酒。妈儿说:“昨日蒙三位相公,替老身做了这件事,今日霞娘送常相公出去,那般留情,公子必要来的。非是我不兑银子,因目下还欠百金。公子来必有二百金,那时一齐交兑。”张三道:“目今你莫把常相公当成好事,且他是公子,又是本府太爷外甥,他在客边,那有多少银子?
  便想当初,只要他破霞娘身子,另行接客。”李四道:“他就是官府公子们,他到此,不怕他不出银。”他四人说得正高兴。
  旁边丫头叫喜儿,只有十三四岁,插嘴说道:“大家莫欢喜,只怕下午就有祸。”张三喝道;“这个该死的,有何祸事?”喜儿说:“张相公,莫骂我,只怕还问罪呢。”李四见他说得蹊跷,便叫:“喜儿,张相公吃了酒,不要理他,有话对我说,把钱与你买花。”喜儿说:“我昨夜在霞娘楼上歇”就把公子与小姐之言说了一遍,吓得四人呆了。妈儿道:“罢了,怎好?”
  李四道:“事已如此,却是难处。”又想道:“我有一计,好歹和他撞个金钟儿。”便向妈儿耳边说道:“你去如此如此,倘若哄得他动身,还有一样作为,又脱了这难。”妈儿道:“倘若不依怎样好?”李四道:“他不依允,另寻别处。”妈儿吩咐收拾行李,又叫站头们到房内收拾,他便起身往后楼去,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十一回 居二姑冶容惹祸


  话说妈儿听了李四计,便装了一个苦样子,悲悲切切声音走上楼来。凤小姐起身说:“妈妈请坐。”妈儿站立一边,把眼抹了一抹说:“老身不敢坐了,要知上下。但此事非是老身打你,实莫上天负心,拐姑娘到此不曾得知。是小姐昨日请常相公来,是小姐大伯常相公,禀了本府姚太爷,差了公差将张、李、莫连院内的人拿去,每人打了四十大板。承常相公讲情,把我饶了。姚太爷批得明白,雇船伏侍小姐回去,将功折罪。”
  小姐听得此言道;“怎么常相公不见来?”妈儿说:“他在码头等,可快收拾上轿子。”凤小姐虽然伶俐,一时难辨真假。李四的鬼计,是哄小姐离此,小姐当成真的。妈儿到厅上说:“事成了。”便取些银子交张、李二人先去雇船,莫上天去约他父亲,妈儿同小姐上轿。那莫上天另坐一船,复回开封府去了。
  也是小姐灾难,那院内各自逃生。
  再说本府姚太爷,早晨同文武去接上司,姚夫人见公子不回,着家丁四处访寻公子,书童走到府前,家丁辕门望见说:“相公那里去了?夫人好不心焦。”公子说:“有事,老爷何不坐早堂?”家人说;“老爷接上司去了。”公子心中着忙,急急走进内宅,夫人问;“一夜那里去了?”公于便把遇光棍之事说了一遍,“外甥回来与母舅说明,着人去拿这些光棍,又不在家,如何是好?不如着人去禀明。”家丁说:“不可。依小人愚见,带了家丁,守了前后门,相公拿些银子去哄他,等老爷回来好动手。”夫人道:“说得不差。”不一时,吃了午饭,叫书童拿了银子到院来,到院门,只见冷冷清清,并无一人,公子心中明白,想是逃走了。便叫家丁问四邻,四邻说:“他们午前,不知那里去了。”公子急得没法,命家丁各处追赶,公子与书童回衙,至晚家丁回信说;“四路追寻不见。”公子闷坐书房。次日,姚太爷方回,公子向舅爷说了一番,姚太爷即差捕役拘拿,公子一面告辞母舅回家,姚太爷送行。家人送公子回去,请姑太太安,公子拜别起身出城。登舟一路查问消息,到了杭城,叫人挑了行李,拜见母亲,姚府家丁叩见。夫人问:“你家老爷、夫人安?”家丁说:“托姑太太福庇。”住了几日,姚府家人发他回去,不表。
  再说常夫人,叫公子束装进京探看父亲。公子辞了母亲进京。一路带访凤小姐下落。
  且说开封府城内,有个客店,东家姓武名志,他文争武就,把马俊寓在他店里了。米公子父下乡收几天租,即带了风寒,回家病了,五天已死。其妻毛氏每日哭泣,其子武志,找了坟山,看了日期,埋葬已毕。这武志年二十八岁,平日不务正理,嫖赌无所不为。其母亦管他不祝那一日合当有事,毛氏见儿子不在家了,站门前望街上景,旁有一家姓居,名奉玉,年纪六旬。养有两个女儿,长大姑,次二姑,大姑已嫁城外金家巷金辉为妻。二姑尚未出嫁。那奉玉在县当个刑房,白日在衙办事,只有二姑在家。因饭后无事,开了后门出来,见毛氏问道:“武妈妈你老人家好!”毛氏见了二姑叫她,也叫:“二姑娘,每日在家做针黹,料理家务?”二姑道:“这几天身子不快。
  婶婶无事,何不到我家玩玩。”正说之间只见后面十数个骑马的,冲冲跑来,头一匹红马坐着一个人,头带锦巾,身穿松花战袍,足下粉底缎靴,面如冠玉,猛见二姑,生得一貌如花,便把坐下花马一勒,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