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有一妇人姓赵,自称曾在府中作婢女,名唤芸仙,特来叩谒。吓,鲍芸仙么?快令进见。是,领钧旨。

  芸仙迈步进书房,一见王爷叩首忙。荷蒙赏赐俱收到,芸仙感戴休恩光。老爷太太康强否?未识夫人可弄璋?小姐怎样将宫进?贵为国母掌昭阳?

  啊吓,恩妹别来无恙耶?若非妹相救,孤家焉有今日?今蒙动问,听我告诉于你。

  堂上椿萱身健康,西宫刘氏未生男。正东两院生儿女,孟千金,生了一个女红妆。梁夫人,已有麒麟儿一对,恩妹你且坐下,我今有事要商量。烦你夫妻人两个,代孤诸事把心当。孤欲将,苏家岳父来安葬,栽培松柏造坟堂。孤家是,钦差不敢多耽搁,送岳归山返帝邦。善后事宜俱拜托,烦劳你,夫妇当心善处张。孤今留下银千两,悉凭恩妹去排场。

  请问王爷,这位苏岳父又是何人?咳,恩妹说也话长呢。你可记得吓!

  昔年射柳夺宫袍,那一日,映雪姑娘楼上瞧。她是个,丽君乳母裙钗女,在孟府,情投意合伴多娇。谅必青春芳意动,返香闺,梦中相会订鸾交。后来奎璧谋姻眷,奉君圣旨赴桃夭。丽君小姐全贞节,易服男装带婢逃。一封书札妆台畔,嘱椿萱,将苏女螟蛉李代桃。

  吓,这是苏姑娘的造化到了。

  谁知她,誓守梦盟心不二,于归即刻丧波涛。梁相国,宝眷进京来搭救。继螟蛉,膝下承欢伴寂寥。

  吓,如此说来,东宫梁夫人就是苏夫人了。这也难得。于是鲍芸仙依允效劳,王爷将银交出。芸仙去后,即择日安葬。原有许多官府趋奉,俱来吊奠,好不威风也。

  讲到那,苏家远族与亲房,畏惧王爷尽躲藏。懊悔昔年差主见,绝情逼嫁太荒唐。谁料她,泼天富贵非儿戏,检将国舅作东床。你看那,祭田买了千余亩,不然定派我承当。成群作队相埋怨,短叹长吁恨满腔。我今不说惊慌辈,且表王爷返帝邦。一路晓行和夜宿,季春三月至良乡。前站家人先到府,适逢此日闹嚷嚷。王爷去后光阴速,正室王妃已产男。今朝贺客俱来到,女眷男亲满画堂。报说一声千岁到,丫鬟使女绕回廊。太王妃,喜非常,传进来人问细详。途中往返平安否?此时轿马到何方?家人叩首将言禀,小千岁,此时覆旨在朝堂。

  讲到成宗天子闻听国舅回来,即刻召见,谈论了一回,命内监引见娘娘。姊弟二人阔别已久,彼此依依。天子进宫说道:正室王妃已添了一个令郎。

  成宗亲对娘娘说,寡人是,欲将婚配作东床。再续姻缘延一脉,儿女亲家意更长。少华伏地开言奏,臣焉能,犬子如何配凤凰?中宫含笑呼贤弟,你休谦逊本无妨。娘娘取出黄金印,龙风蟠来八宝镶。一言出口无更改,家传国宝聘贤郎。少华解下腰间,慌忙屈膝献昭阳。一块白璧无瑕,生成红绿两鸳鸯。红似丹朱绿似翠,宝贝珍奇出外邦。那娘娘,春尖玩弄边称赞,天缘配合好鸳鸯。愿他们,关煞开通容易长,百年偕老结鸾凰。回家告禀双亲晓,今将聘物好收藏。少华复又将恩谢,告辞帝后在昭阳。奉旨免朝一个月,怜惜他,道途数月受风霜。王爷身坐金镶轿,匆匆一路到门墙。司阍人役旁边跪,迎接王爷禀细详。三爵主,今朝百禄开家宴,戚友亲朋满画堂。

  小千岁进得仪门,孟龙图父子、熊友鹤、康员外、刘侯这一班人站起身来,拜的叫的,各叙寒温。小千岁略略应酬,就说,诸位尊亲稍坐,失陪了。

  即忙步,叫爹娘,深深施礼问安康。神中取出黄金印,三儿今作御东床。钦赐此珍为聘物,孩儿回了玉鸳鸯。小千岁,见过诸位亲和戚,各叙寒温道短长。合家大小齐称贺,龙图夫妇喜洋洋。见文生就天然福,今朝百禄有妻房。乳娘抱过三公子,拉将小手拜爷娘。王爷接住怀中抱,春风满面问爹娘。此儿可有名和字!讳字俱该奏帝王。

  老千岁笑嘻嘻说道:他哥哥俱见字排行,我已命名见文,表字兆堂。

  我欲吉兆像明堂,三元连中掌朝纲。正室王妃红粉颊,佯为不解内行藏。外边戚友齐称贺,酬神祭祖饮杯觞。银銮殿,尽是至亲无客气,猜拳行令喜非常。问问那,云南景况如何样,笑谈欢乐饮琼浆。里面夫人俱坐席,丫鬟辈,轻敲檀板唱新腔。三杯酒润芙蓉色,淡晕微红助晚妆。直到更阑人始散,纷纷轿马出门墙。太王爷,双双父子回宫内,但只见,灯烛辉煌满画堂。三院夫人齐立起,太王爷,仄身斜靠醉翁床。

  吓,媳妇们俱坐罢。今日孙儿百禄,戚友齐临,可谓合欢矣。

  小千岁,步近苏家岳母身,低声告禀作丘坟。淑人欢喜连连谢,难得王爷甚费心。武宪王,不觉长吁叹一声,双颐含笑叫夫人。我皇甫敬,一生忠正无私曲,昔年间,被人陷害祸临身。险些儿,一家俱作刀头鬼,还落个,叛逆名儿洗不清。幸赖神明天地佑,祖宗积德荫儿孙。此刻是,荣华富贵谁能比,深沐皇家极大恩。少华吓,你等心中该感激,休夸自己有功勋。数年颠沛流离苦,到今朝,一人之下万人尊。夫人吓,我与你,五旬以外非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