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小千岁说:都为娶了我们的郡主,孟小姐所以不肯出头。如今若再娶假冒的进门,难道无碍的么?

  千岁王妃请主裁,论来也是不应该。并非无理多开口,小王爷,这句言词说过来。三嫂道完佯冷笑,太娘娘,喜在脸上愁在怀。

  呀,江三嫂,尔又呆了。这已是孟千金,还有什么小姐?

  江妈见说面通红,应了声,随即离开舞彩宫。忠孝王爷吁口气,回身也转正房中。太妃看见孩儿去,手拉着,郡主春尖附耳通。

  啊媳妇,尔乳母好不知趣。为什么务要争说冒名来的?

  她便虚充与假装,将机就计有何妨?芝田若当真原配,少不得,完了婚时都进房。三嫂情性刚直甚,反在他,面前争短与争长。

  咳,做婆婆的,巴不得尔们小夫妻恩恩爱爱,早早地生几个孙女孙男。

  执性冤家不顺娘,务必要,娶将原配再同房。如今既有云南女,管甚虚充共假妆。三嫂真真心性直,跳出来,反言此事不应当。

  啊,媳妇!尔对她说,我是为顾郡主呀,下次不可七言八语。

  王妃说着笑微微,刘郡主,粉面红时玉颈低。不表中宫婆媳语,且把那,东平千岁后边提。

  话说忠孝王满心的愁烦悲忿,真个是难说难分。一回灵凤宫中,就走入红绡帐内。

  王爷举手揭红绡,一进先从画上瞧。叫句芳卿肠已断,呼声原配魄将消。心荡荡,意摇摇,哀痛悲酸两泪抛。

  啊唷,丽君妻呀!尔作弄杀我了!到底是郦明堂呢,到底是云南女子?到底是已归泉下呢,到底是还在人间?

  生死还当有个迹,为什么,无言只在画图中?芳卿何不开开口,说一说,谁是真身谁是假?忠孝王爷言到此,止不住,纷纷泪湿绣团龙。观小像,看真容,如醉如痴问画中。正在相呼相唤处,旁边闪过小书僮。

  啊,小千岁!换了朝衣罢。

  王爷挥泪出红绡,随即更衣换了袍。茶也不吞临卧室,倒在那,象牙床上暗魂消。低攒淡淡双蛾晕,半露盈盈两凤梢。长叹一声心展转,这件事,如今越想越蹊跷。

  啊唷,真真奇绝!那献来的女子,怎么竟认得岳父舅兄?

  一听圣谕就临阶,好好把,侍讲龙图拉出来。不但亲丁能认得,更兼应对也相谐。若非岳母夫人至,泰山已,稳稳拿她当女孩。

  咳!好个岳母,竟还比岳父刚明。

  任伊俐齿与伶牙,总是个,斟斟酌酌不认她。当着九重天子面,指名说,保和学士恋乌纱。

  呀,且住。据我看来,自然是孟岳母见得明。

  女儿究竟是她生,岂有个,离别此时认不清?况且容颜惟像半,断然是,贪图富贵冒人名。孟家岳母深明白,所以敢,直指恩师作丽君。如若糊涂观不的,怎么在,金銮殿上发高声?

  咳!如此说来,我丽君原配还是郦老师了。

  苏母前番诉细详,原说她,已经明白认爹娘。为则为,先偕燕玉何须嫁。为则为,现负诸愆不敢言。待得孤家申了本,她却又,雷霆大发在朝纲。

  啊唷,好利害呀!就是今日的这一番作为,也叫做尽情尽意的了。

  一闻岳母指于她,闪出朝班见翠华。赫赫威威宽玉带,轰轰烈烈挺乌纱。辞帝阙,谢皇家,天子登时怒大家。痛责岳父和岳母,总说是,擅欺廷宰乱谈她。

  咳!郦老师如是孟家小姐,难道竟是这等狠心?

  孤家又不负前婚,守义三年人所闻。非但君前相奏过,就是在,老师面前也曾云。后来迎娶刘家女,却都是,父母高堂做主分。如若肯随孤本意,早已向,金銮殿上去辞婚。只因难逆君亲命,无奈何,允了完姻各一衾。就使隐情人未晓,岳母却,相认时节告分明。老师若果真原配,难道毫无见谅倩。想彼行为如此狠,那些像是孟千金。总然铁石心肠硬,岂有个,不顾丈夫不顾亲?细细三思详此理,又恐防,孟家岳母病中昏。

  咳!如今也不用说了,郦老师纵是丽君,我也不敢往虎口拔须,龙头锯角。

  前次皆因欠裁量,上了道,求恩赐配密书章。一封本奏当今帝,险些儿,惹出灾来惹出殃。郦相老师真厉害,就在那,金銮殿上发威光。嗔冒犯,说荒唐,大震雷霆撕本章。岳父其时都吓了,罪名尽付少华郎。老师说过朝廷责,白白地,忍恨吞声气一场。几次跪门还不见,没奈何,计穷力尽托妻房。多方燕玉能言语,挽得个,温好师生又似常。若再径行和妄动,直须要,挤将性命与明堂。

  啊唷,那还了得!朝廷的圣旨已经晓谕诸官,若有造作流言者,拿问朝前治罪。

  孤家虽则是皇亲,怎么敢,复蹈前愆违圣君?晓谕在先重犯法,这一条,欺天大罪更难禁。老师若是孤原配,此段姻缘莫想成。

  咳!这也是少华薄命,无可如何的了。

  拼得三年守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