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与刘奎璧同往于孟园比射。臣思姻缘前定,何妨先人而后己,遂让奎璧先试。彼中二箭而退。臣素能反射,三矢不虚。即披袍而返,以聘孟女。不意奎璧素有阴谋,白比射之后,与自臣交契愈深,臣亦无疑而益敬。于清和夏日,约臣泛舟于昆明池。至晚不及入城,遂留臣宿于刘侯住宅花园中小春庭内。密托仆人江进喜,乘夜放火,以报私仇。不期,此晚其顾门外祖母忽中风病故,刘奎璧未及视其仆人举事,遂与母同往。其时,臣方独坐之际,有奎璧之妹燕玉,偕其乳妪江进喜之母同出。臣问其来意,彼乳母诉云:其子性孝,有事必请母命而行。已将奎璧所托之谋,密地泄漏。并言夜梦白发老者警其改恶从善,故不敢擅便举火。再兼,言燕玉郡主亦梦已故生母吴氏嘱云:明晚当有贵人至舍,尔如解其急难,托以终身,日后还可救父母的性命。若不依言,一家难保。故至小春庭报信,兼订婚姻。臣再辞不脱,即为暂允。走避云南玄妙寺中,移时即闻有回禄之灾。官兵惶惑往救,至三更将尽时,火光乃灭。臣不归之先,有随去家人并刘奎璧所差僮仆,走报臣父。臣父即自往验看,因无骸骨,追究不明,遂带江进喜回署勘问,得悉一切纵放等语。适臣归家,明白诉于臣父臣母。其时不即奏闻陛下者,盖为通家情分,隐恶扬善故也。岂意刘奎璧阴谋败露,恐臣家立时叩阍,竟以私书转达其父。元城侯刘捷举荐臣父东征。臣长华、臣少华等,遂与母归乡,住于湖广江陵县,未几即遭拿解全家。有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少华本不当违旨私逃,因思此非出于圣意,实被奸人暗害耳。岂可以一身就缚,致使两代功勋遂陷于千秋叛逆?故欲奋雪父冤,以图今日。臣长华母女同解,来路由吹台经过,即遭韦勇达手下所劫。本欲自死,因其是总兵卫焕之子,同逢患难,亦欲救父伸冤者,故暂居山野,以待天时。虽然买马招兵,也无非是全忠尽孝。数逢天兵招伐,但擒而不害。此臣女未敢负恩也。因获得世子刘奎璧到山,细以前情勘问,奎璧亲笔招成,已立供状。内云:因仇举火,托父荐贤,并陷忠为叛,夺逼婚姻,孟氏投池,复图谋于臣女等项。臣遂存其供状,以为日后之凭。今蒙圣恩,挂榜招贤,拔臣弟少华为武状元征东元帅。复降旨宣抚投降,敢不沥血披肝,以图报效。臣少华跨海东征,夜遣右先锋韦勇达密探朝鲜人马,察其远近,以备进取。勇达观风之际,忽有一人名赛宝儿,驾小洋船,诈称贩货。右先锋问明情节,方知是奉刘侯密使,到朝鲜投递私书。臣遂开缄视之。内云:今元帅王华、先锋韦勇达,皆卫焕、亭山二人之子,若到紧急难敌之时,竟将其父绑出城门处斩。王华等父子关心,欲救亭山、卫焕之命,就便不降,亦必有退矣。此元城侯刘捷亲书。阴谋如此,臣既大幸得获私书,即着赛宝儿随征,以作见证。后破番城时,朝鲜国王跪献降书,并送臣父与卫焕同归。可怜三载牢狱之灾,形状不堪,难以尽述。臣父等既非投降外域,臣长华臣少华俱共呈血本,以诉三载沉冤。我皇上如未信实,现有国舅供状,刘捷私书,并外国使臣燕山丹,亦可究明详细。倘蒙圣主英明,去偏私而断曲直,以使臣们父子得复忠孝之名,则感皇上天恩,衔结万世矣!特此跪奏。
话说元天子看完皇甫长华姊弟的血本,不觉且怒且惊,龙颜失色。再看勇达弟兄的奏章也不过想为父伸冤,要求圣恩明断等语。
成宗览本已皆完,未识如何断佞贤。八十页中该结句,要将下卷续前篇。编书愈觉时光速,连前续后句万千。艾叶飘香簪鬓绿,梨花带雨映阶鲜。明朝正是天中节,成得亲书且暂闲。
第八卷
第二十九回 征东将奏凯回朝
诗曰:
金台挂印定山东,胡虏彷徨拜服同。血本陈情先尽孝,皇恩宠渥始旌忠。
传家礼义千秋壮,镇府旗枪万古风。离合悲欢俱历过,一堂佳庆喜无穷。
转眼端阳是昨朝,时光迅速去迢迢。榴花照日红似火,衅叶翻阶绿未凋。旭日当天棚已蔽,薰风入座扇初摇。小窗幽静重开卷,长画情闲再举毫。说到团圆文似锦,理分屈直笔如刀。高人不厌犹青目,敢借余工未即调。前本曾云王少甫,征东一战立功劳。救回严父冤情白,血本连名奏赭袍。天子九重亲目览,要将忠佞断分毫。
话说元天子览罢奏章,又把供状私书对了个明白,方知刘侯父子的恶款般般不假,件件俱真。
成宗天子变龙颜,眼看私书嘿嘿然。半晌低头生怒色,移时愁目皱眉门。连看血本龙心惨,忽见私书闷气添。长叹一声还俯首,沉吟暗想不明言。
咳!这是寡人不明,以至忠奸莫辨。
何知奎璧是奸人,如此行为如此心。白日无能难中箭,竟思举火小春庭。若非进喜通消息,已被他,害死安邦定国人。朕在都中难得晓,竟将那,夫人手札当为真。一封圣旨云南去,生生地,逼死多才孟丽君。
啊呀匹夫呀,匹夫!你倒为蓄心不善,致有今日之灾。
国丈刘侯负朕躬,私通外国害忠良。空居国戚王亲位,没有忠君报主肠。犯到这般如此罪,寡人也,难留情分为昭阳。
啊呀,刘捷这奸臣呀,你去尽了女儿的颜面!
中宫在世性情和,齐体拱宸听政多。此临死地曾猜到,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