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旧珍藏。嫦娥又动问张果之事。钟离笑道:"此公也真好笑。他倒是不大喜欢游戏红尘的人,此番偏偏得了一个富贵差使。大约不久现在的天子就要归天。继任皇帝原来也是一位英主,却受他历代先皇之累,恐要身逢惨劫,弄得唐室中衰,乘舆播迁的地步。不过不致于亡国罢了。张果此行,正是奉旨替他们造成劫数的。凑巧为了我徒弟的剑,同去寻那老狐。老狐说:自己没福,不能使用此剑。剑一入手,其重无比。所以将它藏在山底。但因本身为了此剑,曾费多少心血,得剑之后,又亲自守护数百年之久,实在舍不得离开它。并且他听一位仙人吩咐过,说能用此剑者,必是天上头等金仙。不能享用此剑,而能陪伴它至千年之久,可以得剑之气,受剑之英,再加上自己修炼之功,至少可以成一剑仙。因此他抵死不肯将剑让人。后来经过张果想出来一个法子。他说:'现在正要找一个应劫之人,来得其才。他要肯舍此剑,本人可以保他干此大功。只要他正正当当地安分守己业,不要做到范围以外,或有甚么邪荡不端之事,只待劫数一定,便可立成正果。'老狐听说,十分欢喜,当即把剑和平献出。他本身却由我们将他牒送阴府,转世为一北番胡儿去了。因这过节儿,又把我们拖延了一个时辰。要是不然,我们还可以准时赶到咧。"嫦娥问道:"此番劫数情形如何?可以先谈谈么?"钟离点头道:"天机虽难预泄,但我们不比外人。大略说说,却也无妨。大概此狐去后,中国朝内将有内争。内争之事,也和宫闱后妃有关。妇女宣淫于内,胡儿作反于外,方可里应外合,成此浩劫。大略情形,不过如此。但是据我看来,狐性多疑,虽然应劫而去,还在时时防备我们捉弄,设或另生枝节。那就是他自己造孽,还当报应本生,再受轮回之苦。总之应运应劫,同一定数,而应劫之难,每比应运为甚。这是从古以来不易之理。常有特放星官下凡造劫,而一经得势,便入歧途,以致为功不卒,反受其殃的。世人每疑应劫之人,既奉天命而来,何以反致获愆。殊不知他于奉旨的范围之外,必有变本加厉之处。甚至诏命仅及一地,而为祸遍于全国,也有灾降于一时,而贻毒流于永久的。这怎叫上天宽恕呢?特放人员尚且如此,可见应劫之难。而这等人体未成、道心未固的狐妖,更属难上加难了。"嫦娥听了,不觉嗟讶了一会儿,又问出一句话来,道:"才听道兄说,将来新主遭劫,还是历代天子所累,此话是何道理呢?"钟离道:"本朝天子英明的多,可惜于伦常上多有欠缺,而淫风也最盛,至今冥中尚有许多悬案。但这还不过是他们李氏家事。最大原因,乃是先皇帝用兵海外,征伐倭邦。那原是得福的子孙,在彼为君,数百年来,被魔教中人把持政治。现在他们国师,乃是一个犀妖,闻得中原兵到,他便作起法来,将东南西北四面八方的风,汇在一处,名为飓风,即是具有各方之风的意思,把唐朝战舰,吹得七零八落,死人无算。幸得王昌之子王泰,得何仙姑的点化,修道蓬莱,有许多上仙教他法术,预备将来劈山救母。他年纪虽小,本领甚高。眼见中国兵士死于飓风之下,不觉又愤又悲,便用卷海轰山之术,一面镇住飓风;一面把倭邦所有大山,一起放出火来。火烈土燥,便将大地震动,死亡之数,也就不在少数,而且埋下这火山之根。以后如矮人再有凌犯上国、残暴不仁事情,随时随地,只要他念一遍咒语,可在十二时辰之内,将彼邦繁华之地,轰为瓦砾之场。以我看来,此邦之人,好武喜淫,刁钻古怪,将来为害华夏之事,必然层出不穷。那时触恼这位小爷,只怕还有几次大地震要发现呢。这等都是未来之事,不必说它。若论眼前这场大战,妖人狠毒,罪不容诛,已有帝命,治以应得之罪。而推源始祸之人,两方冤鬼,不下二十余万,皆集矢于今天子一人。此即贻祸嗣君,造成巨劫的大原因。"他说到这里,吕仙忽问王昌之事。未知钟仙如何回言,却看下回分解。


第92回

儆淫凶倭邦传灾震造劫数老郎隐梨园

却说湘江岸上月里嫦娥和钟、吕二仙,为救度鹤儿的事,大家聚在一处,得便闲谈时事。钟仙已把大唐君主应运历劫的前因后果,大略说明。只有王泰一人,虽说幼年爱国,造成倭邦鬼灾,而杀死无数人民,未免过于狠毒,独未闻帝命惩究。吕仙不解,把这话请教师父。钟离叹道:"弟子所见,何尝无理。但要知道倭人品性卑浊,行为狡狠,久为天庭所鄙弃。王泰以小小孩子,无守土之责,而身居世外,与中土隔离。纵令越人肥瘠,不问华夏兴亡,也不能说他冷面冷心,漠视国事。他却偏能激于忠义,发为孤愤。既无邀功之心,又无传名之志,居然能仗一己法力,为祖国争存,抗强虏横暴,这等存心,应为天心所眷注。况战事之责,已归天子一人。天子以外,可以不波及者,自应概予豁免,以示帝天宽仁之德。再倭邦民气太横,民俗大坏,将来终当捣乱世界。得王泰伏下火山之法,随时可以肆灾于全国,如此或可戢其野心,亦未可知。所以他这计策,竟得上天的赞许。只因此番倭人死的太多,究竟总有他的罪过在内。若明令优奖,将令人疑为有意奖乱。所以隐而不提,作为将功抵罪。要是不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