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为何又有老婆呀!大约你想唔要老婆,然后学佢,学佢你就该衰,终须有错。你听我话,便有好人做,我不准你去,你若要去,我今晚早早开埋门,不许你归来睡。”二成曰:“要我不去,有何难哉!我就走上床,睡回我处。”臧姑笑曰:“咁样,方系好老公呀!”诗曰:忽闻枕畔喝声高,胆碎魂惊吓缩毛。
自愿叩头裙底下,二成真是老婆奴。
“痴心男子,恶舌妇人”共一张床,可称蛇鼠同眠矣。大成一心以为细佬必来母处问候,谁知又是空望一常自想母亲的病,由郁细而成,须得一人常时与他讲话,解闷消忧,皱眉一想,喜曰:“有计,有计。我本来有一个大姨母,年老得闲,何不请他来,与母相伴。姐妹之间得来谈论,可以开怀。”就定了此意。遇有人去姓骆处,顺寄一声,姨母竟然来了。
由是横纹柴颇不寂寞。夜静更深,茶水亦便,情投意合,讲话常多。大姨之媳妇,日日使人送食物来供奉,有时墨鱼煲猪肉,或生鱼煲羹,或柑橙桔蔗,或粉果糖糕。大姨所食不多,横纹柴则乱吞乱嚼,大满所欲,欢喜而言曰:“大姐乜你咁好福分,娶得个新妇如此孝义。你来探亲,尚且有物件送来,不知你在家食尽多少咯。”大姨曰:“晓做好家婆,便有好新妇。
(句千真万真个,世上亦有好家婆,啥得好新妇者;有好新妇,啥得好家婆者。□之各尽其道而已)世界事,随随便便,你识,我识,多得的食。”横纹柴曰:“我有咁好新妇,你睬吓我个有天装,都晤望倡买过我食。但愿佢勿咁恶,勿激我咁多,我都愿咯。”大姨曰:“前者珊瑚在家,情性亦好。你骂佢,肯低头,你打佢,唔怨气。总系你太丑颈,未免不情。”横纹柴叹一声曰:“我今者,因第二新妇唔好,想起大新妇,果然系好,如今悔恨难翻,未知他嫁了何处。天南地北,难再相逢。
等我病好之时,去看吓你个新妇罢咯。”诗曰:无端凌逼少红颜,追悔当年太恃蛮。
常在眼前生厌贱,好人去后见真难。
又迟几日,病体好清,大姨既去。
一日横纹柴往探,入门坐定,就问大姐:“你个新妇咁好,住了哪处呀?”大姊曰:“我个新妇哈好,你个新妇算好。”
横纹柴曰:“我之新妇不知嫁了何方。好,我亦无份。大姊曰:“你珊瑚尚住我处,织布度日,所买食物供奉,皆是佢积之钱。
”横纹柴闻言,心神震动,长声叹曰:“可怜他!可怜他!做亿时好新妇,我都唔知,真难为佢。既在你家,为何不见?”
珊瑚由房中出来,跪在面前曰:“媳妇不孝,不能奉事婆婆,万望婆婆恕罪。”横纹柴双手扶起,忙忙答曰:“十分孝!十分孝!孝到有人有。自古及今,都算你第一。总系我老懵懂,唔中用,骂人不分轻重,你勿怪我。食饭后,肯跟随我回家,就是家门之福咯。”珊瑚曰:“若得婆婆收留,媳妇就算恩德如天,媳妇有不是处,还望婆婆教道。”横纹柴曰:“不用教,不用教,照从前咁样孝法便好过头咯!”
古人云:“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凡人当富贵之时,气势豪雄,作自己啥知几高,啥知几大,诸般奉承,尚不能满其意。一经贫穷患难之后,得少自足而不求多,逢人可交而不敢做。凡事几经磨挫,心气易得和平。如珊瑚前后都是一人,何以横纹柴初时见之咁憎,后来见之咁喜?想其日长月久,被有天装诸多拂庚,无地可消。回忆始做家婆,未免刻薄太过。有我骂人,无人骂我。方信顺我者珊瑚,敬我者亦珊瑚也。悔恨方深,感怀倍切:裙钒影隔,谁来捧药床头;环佩声沉,不见提壶东面;怨我生之不幸,嗟彼美之难为。种种伤心,莫补当年之错;宵宵作梦,何时异地相逢。故一得见而气已先伸,亦一得见而情不自禁者也。
大姊杀鸡切肉,同席畅饮。珊瑚择一件好鸡肉劝与家婆,横纹柴就择回几件劝与新妇,劝鸡颈与珊瑚曰:“你一生好暖颈”劝鸡肠与珊瑚曰:“你后来日子长”劝鸡尾与珊瑚曰:“你将来好尾运”又劝珊瑚饮鸡酒话:“后生饮过好兆头”个餐横纹柴饮了几十杯,酿得面红红,颈软软。食完饭后,振起精神,拨把亚婆扇,摆手摆臂,带珊瑚归家。归到巷口,好多人问及,横纹柴曰:“我个新妇未有嫁,佢话要归来奉服我,我亦哈舍得佢,是以带佢归来。你话好唔好呢。”众人曰:“难得咯,难得咯,真正第一好新妇咯!归到家,丈夫爱老婆,家婆爱新妇,一团和气,满面春风。诗曰:新人原是旧时人,别后相逢倍觉亲。
夫亦爱妻婆爱媳,此时化作十分春。
惟有二成夫妻自见硑乜趣味。二成恼气曰:“前者,我个亚哥话哈要老婆,如今又找一回点样,对得人住,我个老母更加发憨。初时话大新妇唔好,如今作佢一个宝点样解法,唔合我心。我要分开家产,各有各食。”大成闻之,话二成曰:“细佬,你要分便分。”二成曰:“我要分。”于是请埋个的舅父、大姑丈、二叔公、三伯爷来分家。二成曰:“坑田我要多五六亩,沙洲地我要多七八亩,好果木我要多十条。”舅父曰:“老子剩下家财,两兄弟一人一半。只见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