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哪一点儿能瞒得我。你是一个好东西,就不会奸了二主母,还替大主母拉皮条。”
  跟班笑道:“你要做了我家的三姨太,我总可算得是你的心腹人。我的嘴紧得很,不问什么人,想从我嘴里问出一句要紧的话,便将我活活的打死,我也决不肯说。二姨太就欢喜我这一点儿,所以肯和我要好,大姨太若不是因我的嘴紧,也不肯教我做引线了。”
  周金玉正待答话,一个老婆子走进房,对周金玉说道:“时候不早了,阿林哥来了这么久,尽管在这里闲谈,齐老爷不等得发躁吗?不要再耽误了,你们两人就去吧。”
  陈广泰听了,才知道这跟班叫阿林,心中不由得暗喜道:听这一对狗男女的话,可知捉拿燕宾,是这阿林的主人出的计策,教这婊子实行的。原来阿林的主人,还是因为和燕宾吃这婊子的醋,才设计把燕宾拿去。照这样看来,燕宾的仇人,还不完全是这婊子。刚才老婆子说什么齐老爷,大约设计拿燕宾的,就是这姓齐的东西了。我此刻既于无意中得了燕宾的仇人,岂可随便放过,何不跟着这一对狗男女,看那姓齐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因此再听得什么相关的话来也未可料。陈广泰一面思量,一面张望周金玉,开箱更换了衣服,对镜理了理青丝,匀了匀粉脸。那阿林便从壁上取下一个琉璃灯笼来,点了一枝烛,插在里面,照着周金玉下楼去了。
  陈广泰遂翻身上了屋,在屋上跟定那个灯笼,走过了十多家门户,到一处很大的公馆式房屋门口,二人住了脚。阿林敲响门环,哑的一声,大门开了,即听得开门的人笑声说道:“阿林,你也还没忘记要回来吗?老爷已气得在里面大骂起来了。”阿林的声音回答道:“怪得我么?姑娘身体不快,睡了不肯起床,我只少磕头了。”边说边向里面走,以后便听不清了。陈广泰察看这房屋的形势,估料上房在那一方,赶过去朝下细听,果听得有人在下面,骂阿林回迟了的声音。阿林照着对开门人答的话,才申辩了两句,就听得大喝一声“滚下去”,阿林便没开口了。
  陈广泰寻着便于偷看、又相离不远的所在,伏下身子张望,只见一间陈设十分富丽的房子,对面炕上摆了一副鸦片烟器具,一个烟容满面的男子横躺着烧烟。两个轻年丽服的女人,一个坐在男子的腿边,握着粉团一般的小拳头,替男子槌腿,一个立在男子背后,左手端着一支光可鉴人的银水烟袋,右手拈着一根纸搓,装水烟给男子吸。周金玉和男子对面躺在烟炕上。陈广泰料想这个男子,必就是什么齐老爷,这两个妖精,不待说是什么大姨太、二姨太。那炕旁边有一个小门,大约是通后房的,我何不转到后房去,隔的近些,他们说话,不更听得明白些吗?若听出根由来,果真捉住燕宾是这烟鬼设的毒计,我就要动手替燕宾报仇,到了他们身边也容易些。主意打定,即抽身从屋上绕到后面,跳落丹墀。
  这时已在二更以后,齐家的用人,都趁主人在追欢取乐的时候,少有差使,一个个偷着睡了。陈广泰挨进后房,所以没人知道,侧耳贴在壁上一听,只听得周金玉的声音,带笑说道:“怪道人家都说,三个鸦片烟鬼,可抵一个诸葛亮,象你这样的鸦片烟鬼,我看只一个就足够抵一个诸葛亮了。”不知陈广泰听出姓齐的怎生回答,且俟第二十九回再说。
   近代侠义英雄传

  第二十九回
   送人头为友报怨
   谈往事倾盖论交
  话说陈广泰在齐家后房,偷听得周金玉说齐保正这个鸦片烟鬼,足抵一个诸葛亮,即听得齐保正呼呼的抽了一口鸦片烟笑道:“你这个小蹄子,还在这里说笑话打趣我!不错,我这鸦片烟鬼,是可以抵得一个诸葛亮。但是你这小蹄子,知道昨夜县衙里出了大乱子么?”
  陈广泰听到这里,不觉大吃一惊,忙将身子更凑近了些,就听得周金玉说道:“什么大乱子?我不知道。”齐保正道:“我也料你不知道,不过说出来,真要吓你一跳。谁知那狗强盗张燕宾,还有余党在这里,昨夜三更过后,竟胆敢独自一个人,跑到县衙里劫狱,险些儿被他把张燕宾劫去了。”周金玉失声叫着哎呀道:“那还了得吗?你怎么知道的呢?那劫狱的强盗,拿住了没有呢?”齐保正道:“我知道说出来,必然吓你一大跳,若能拿住了劫狱的强盗,倒好了。我今早因有事到城里去,顺便去瞧瞧何老爹,因为何老爹前日曾许我,事情成功了,在五千花红中,提一成送给我。我虽不在乎这一点儿银两,但是你不能不算是这件案子的出力人,论情论理,都应派一份花红给你才对。前日仓卒之间,忘记向何老爹说明这话,打算今日去和他说,我自愿把份下的一成,也送给你。及我走到何家,他家的人对我说,何老爹昨夜四更时候,被杜大老爷传去了,还不曾回来。我说杜大老爷有什么事,在四更时候把老爹传去呢?他家人起初不肯实说,支支吾吾的说不知道什么事。我说:”不要紧,我是和老爹同事的人,断不至误老爹的事。‘他家人才请我到里面说道:“这事我们老爹吩咐了,不许张扬。因为昨夜三更过后,来了劫狱的强盗,想将张燕宾劫去,杜大老爷恐怕本衙里的捕快们敌不过劫狱的强盗,火速派人调老爹去帮助。老爹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