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生活,然他的名头不大,生意不多,不碍我的事。除我叔叔以外的镖,我高兴就劫,也不问他是哪条道路。他们这些保镖的人物,倚仗的是交情,是声望,我不进交情,不怕声望,看他们能怎生奈何我!”
  赵玉堂安排既定,也和白日鼠周亮在绿林中一样,专拣贵重的大镖劫取。用亮当时,还得仗着那翻毛赤免马,赵玉堂连马都不要,就只背着一把单刀,和押镖人动手相杀的时候极多。只因他来去如风,人影还不曾看清,镖已被他劫去了。有时镖笨重了。不好单劫,他就等到落了店,夜问前去动手。总之,赵玉堂不起心劫这个镖则已,只要他念头一动,这镖便无保全的希望了。如此每月一、两次,或二、三月一次,劫了两个年头,北道上十几家镖局镖行,除了赵仲和,没一家不曾被劫过。不过他从来不劫全镖,只拣金银珠宝劫取,每次劫的,也没有极大的数目,多则三、五千,少则三、五百。保镖的只知山东道上,有这么一个独脚强盗,起初还不知道赵玉堂的姓名。一年后,因赵家的镖,独安然无恙,才疑心这强盗和赵仲和有关系。大家聚会着,商议调查姓名和对付的方法。不知商议出什么方法来,且俟第十回再说。
   近代侠义英雄传

   第十回
   显奇能半夜惊阿叔
   恶垄断一怒劫镖银
  话说北道中各镖行镖局,商议调查赵玉堂和对付的方法,无奈赵玉堂并无亲知朋友,又无伙伴,连他叔父赵仲和,都不知道赵玉堂会有这般本领,这种行为,教各镖行镖局,如何能调查得出他的姓名来呢?既是姓名都调查不出,更如何有对付的方法呢?
  各地的客商,见每次失事,只有赵仲和保的得安然无恙,都以为赵仲和的本领,在一般保镖达官之上,都争着来请赵仲和保。赵仲和也莫名其妙,也自以为本领高强,所以没人敢劫,生意一日发达似一日。赵仲和一人分身不来,也雇用了多少伙计,半年之间,山东、河南一带的镖,全是赵仲和一人的旗号了。赵仲和得意的了不得,逢人夸张大口,说一般保镖的,太没有能耐,这强盗的眼力不错,知道我虎头庄赵某的厉害,所以不敢胡来。听了赵仲和夸口的人,也不由得不相信是真的。
  赵仲和正在生意兴隆、兴高采烈的时候,这日忽见赵玉堂衣冠华丽、气度轩昂的走了来。赵仲和看了,几乎不认得是自己的胞侄。原来赵玉堂自从帽儿山归家时,来过一次之后,就只那夜来借了六百多两银子,往后不曾和赵仲和见过面。赵仲和一则因事情忙碌,二则怕赵玉堂纠缠着借贷,不肯到寡嫂家来,对外人说是叔嫂理应避嫌。其实,用意并不在此。当日,赵玉堂衣衫褴褛,形容憔悴,这时完全改变了,赵仲和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这么漂亮的胞侄,还疑心是来照顾自己生意的富商呢!及认出是赵玉堂,不由得怔了一怔,不好再使出前次那般嘴脸来,略扮出些儿笑意说道:“堂儿,怎么呢!一会儿不见,倒象是一个贵家公子了,一晌在哪里?”赵玉堂上前,照常请了个安,立在一旁答道:“平日因穷忙,没工夫来亲近叔叔,今日为一桩事不明白,特来请求叔叔指示。”赵仲和见赵玉堂说话的神气,很带着傲慢,不似前番恭谨,也猜不出他请求指示的是一桩什么事,随口问道:“你有什么事不明白,且说出来看看。”赵玉堂道:“我虎头庄赵家,为什么要祖传下这么多、这么好的武艺,武艺有什么用处?侄儿不明白,得清求叔叔指示。”赵仲和听了这几句话,还摸不着头脑,更猜不透问这些话的用意,只好胡乱答道:“武艺为什么没有用处?即如我现在,若不凭着祖传下来的武艺,拿什么给人家保镖。这便是我虎头庄赵家祖传武艺的好处。人家都保不了镖,只我能保的了,只我赚的钱多,你这下可明白了么?”
  赵玉堂鼻孔里笑了一声道:“我虎头庄赵家的祖宗,难道虑及将来的子孙,没本领给一般奸商恶贾当看家狗,特留下这些武艺,替看家狗讨饭吃吗?”赵仲和哪想到赵玉堂有这类无礼的话说出来呢,突然听了,只气得大叫一声,就桌上拍了一巴掌,只拍得桌上的什物跳起来尺多高,接着骂道:“小畜牲!谁教你来这里这么胡说的?你再敢无礼,我真要做你了。”赵玉堂神色自若的冷笑道:“祖传了武艺,来做自己的年轻胞侄,倒是不错,但只怕也不见得能做的了。叔叔要问是谁教我来说的吗?是祖宗教我来说的。我赵家祖宗,传下这么多、这么好的武艺,是教我们子孙学了,在世界上称英雄、称好汉的,不是教学了去给奸商恶贾当看家狗的。”赵仲和气得浑身打抖,脸上都气变了颜色,圆睁一对怪眼,也不说什么,拔地立起身来,想拿住赵玉堂,到祖宗神堂面前,结结实实的责打一顿,看赵玉堂下次还敢说这种无礼的话么?赵仲和起身,赵玉堂也站起来说道:“我说的是好话,你不听也只由你。”边说边向外走道:“看你拿着祖传的武艺,给人当看家狗,能当到几时?我看你的本领,还差得远呢!”赵仲和见赵玉堂往外走,便连声喝住道:“好逆畜,待向哪里跑?还不给我站住吗?”赵玉堂真个站住回头道:“叔叔不要动气,有本领回头再见吧。”说毕,仍提步走了。赵仲和心里虽是气忿不过,但毕竟赵玉堂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