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地方,总得受点儿伤损。班诺威不待皮人的右手落下,一把将臂膊擒住,往旁边一拖,皮人跟着往旁边一倒。就在这一倒的时候,皮人的左手朝班诺威腰间横扫过来,班诺威趁势向前进一步,双手把皮人的颈项抱着,皮人的两条臂膊,正与活人一样,一上一下不住的在班诺威背上敲打。班诺威抱着用力往下按,皮人陡然跳起来,班诺威也就松手跳离了皮人,皮人仍竖在原处,只管摇晃。班诺威显着吃力的样子说道:“这里面机械弹簧的力量太大,不留神被砸一下,有时比拳斗家的拳头还重,倘若没有这么大的力量,又不能当理想敌人练习。”
  农劲荪问道:“这东西就只有刚才这几种动作呢,还是尚有旁的动作呢?”班诺威道:“他动作的方式很多,我现在因练习的时期不多,还不能尽量发挥他的作用。我若穿上运动衣服,认真练习起来,已能运用十多个方式了,刚才不过是一种方式。霍先生是中国最有名的拳术家,何妨试试这皮人?”霍元甲望着皮人不曾回答,农劲荪不愿意霍元甲动手,即接着笑道:“中国拳术的形式方法,都与贵国的不同,这皮人的反抗作用,是按照贵国拳斗家的形式方法制造的,和中国的拳术不合。中国人练拳术要用这东西做理想敌练习,也未尝不可,但是有些动作,不合于中国拳理的,须得稍加改造,不知道这东西性质,是不好应用的。”霍元甲叹道:“制造这东西的人,心思真细密得可佩服。用这东西练习对打,虽不能象活人一般的有变化,但有时反比活人好,因活人断不肯给人专练习一种打法,每日若干遍,这东西只要机械不坏,弹簧不断,是随时可以给人练习的。”
  这皮人旁边,还竖着两件东西,都是半截人模样,一个伸着一只铁制的右手,仿佛待和人握手的形式,一个双手叉腰,挺着皮鼓也似的胸脯,当中一个饭碗般大小的窝儿,牛皮上的黑漆多剥落了,好象时常被人用拳头,在窝儿上冲击的样子。这两件东西的头顶上,都安着一个形似钟表的东西。霍元甲也不曾见过,问班诺威是作何用的?班诺威一面也伸手握住铁手,一面说道:“这是试验力量的。每日练习有无长进,及长进了多少,一扳这手,就知道的极准确。”说时将手向怀中扳了一下,铁手一动,里面便发生一种机械的响声,上面形似钟表的铁针,立时移动。班诺威将手一松,那铁针又回复原来的地位了。霍元甲一时为好奇心所驱使,看了班诺威的举动,不知不觉的走到班诺威所立的地位,也握住那铁手用力往怀中一扳,只听得喳喇一声响,好象里面有什么机件被扳断了,铁针极快的走了一个圆圈,走到原来停住的所在,碰得当啷一响,就停住不回走了。班诺成逞口而出的叫了一声“啊唷”道:“好大的力量。到我这里来的各国大力士都有,都曾扳过这东西,没有能将这上面的铁针,扳动走一圆圈的。我这部机器是德国制造的,算世界最大的腕力机了,铁针走一圆圈,有一千二百镑的力量,若力量在一千五百镑以内,里面的机器还不至于扳断。”霍元甲面上显出十分惭愧的神气说道:“实在对不起班先生,我太鲁莽了,不知道里面的机器被扳断了,能不能修理?”班诺威笑道:“这算不了什么!很容易修理,我今日能亲眼看见霍先生这般神力,这机器便永远不能修理,我心里也非常高兴,就留着这一部扳坏了的腕力机,做一个永远的纪念,岂不甚好?”
  霍元甲虽听班诺威这么说,然到别人家做客,平白将人家的重要物件破坏,心里终觉不安,对于房中所有的种种运动器械,连摸也不敢伸手摸一下,只随便看了看,就走到客厅来。班诺威跟到客厅,陪着二人坐下说道:“德国有个大力士名奥利孙,实力还在著名大力士森堂之上,只因奥利孙生性不欢喜在舞台上当众表演技术,更不喜和人斗力,所以没有森堂那般声名。奥利孙能双手将一条新的铁路钢轨,扭弯在腰同当腰带使用,并能用手将一丈长的钢轨,向左右拉扯三下,即可拉长凡一尺五寸,此外森堂所能表演的技艺,他无不能表演。去年他到上海来游历,有许多人怂恿他献技,他坚执不肯。我闻名去拜访他,也欢迎他到这里来,以为他的腕力,必不是这部腕力机所能称量的,谁知他用尽气力扳到第四次,才勉强扳到一千二百镑,连脖子都涨红了。据他说这机的铁手太高了,倘若能低一尺,至少也可望增加一百多镑的力量。除了这奥利孙而外,还经过好几个大力士试扳,能到一千镑的都没有。我看霍先生扳机的形式,也和那些大力士不同,那些大力士多是握住铁手,慢慢的向怀中扳动,顶上计数的针,也慢慢的移动。假定这大力士能扳动八百镑,扳走到七百多镑的时候,就忽上忽下的颤动起来,没有在这时候能保持不动的,也没有能扳得这针只往上走,不停不退的。霍先生初握铁手的时候,扳丝毫不动,只向怀中一扳,似乎全不用力,针却和射箭一般的,达到千二百镑,针到了千二百镑的度数,机的内部才发生喳喇的响声。有这么大的力,还不惊人,最使我吃惊的,就在不知如何能来得这般快,这理由我得请霍先生说给我听。”
  霍元甲笑道:“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理由?我只觉得并没有尽我的力量而已。”农劲荪道:“这理由我愿意解释给班先生听。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