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把背上的芙蓉剑拔在手中,连连晃动,驾起剑光,飞奔而逃。红线、隐娘也驾剑光追来,不多几步,只见前边滩上剑光大起,乃是虬髯公、黄衫客率领雷一呜、白素云、薛飞霞、花珊珊在前挡路。珊珊仗剑当先,看子飞来得切近,平地跃起有一丈多高,大喝:“恶贼,今夜看你柯处逃生!”劈胸向子飞一剑。子飞没有防备,慌把身体一偏,当的一声,巧巧砍在腰间悬的那只水瓶之上,击成齑粉,这毒草汁溅了珊珊一头一脸,珊珊不知道是怎么东西,喊声“不好!”跌下地去。幸由素云扶住,并未受伤,不过满头脸顿时起出无数泡来,异常肿痛。虬髯公等顾不得珊珊受伤,各持仙剑直取子飞。子飞那敢抵敌,只把芙蓉剑虚晃几晃,向着来处逃生。约行八九里之遥,远远见又有无数剑光直冲霄汉。子飞暗想:“这又奇了,前面已高潮神庙不远,那一班与我作对的人,方才分明多在滩边,只有空空师长不在其中,想来因念师生之谊,早经回山,故已数天不见,此间那得有人?”一头思想,一头如飞的走去。但见那些剑光来得愈近,定睛一看,为头的正是师长空空,后面又有两个道家装束,一个经商打扮,一个书生模样,一个道姑服饰,一个身穿舞衣舞裙的人。内中只有那书生模样的文云龙,曾在陈雪贞船上交手一次,本领尚是平常。余人却多从未见过,估量着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心下很是着慌。及至行近空空面前,不敢行强,只得高喊:“恩师饶命。并求须念数月师徒之情,放一条生路,以后自当回心改过,不再为非。”空空儿闻言,冷笑道:“燕子飞,你懊海迟了。俺当初传你剑术的时候,何等嘱咐于你,怎的不听训诲,败坏教宗,好色贪财,伤生嗜杀。论你造孽,死有余辜。如何今夜还想得活?”说毕,一剑向燕子飞顶上便砍。子飞见空空儿下了绝情,求又求不去,逃又逃不来,无可奈何,把手中的剑诀一收,落下平地,说声:“师长如此无情,弟子也说不得了。”拍的将剑祭起空中,直取空空。恼了精精儿、昆仑摩勒、荆十三娘,各祭仙剑,还取子飞。空空儿也把紫电剑祭起,后边虬髯、黄衫、红线、隐娘也赶到了,纷纷各祭仙剑取他,共有九柄仙剑与芙蓉剑斗在一处。那芙蓉剑夭矫盘旋,真如生龙活虎一般,力敌九剑,毫无破绽。
  公孙大娘自从众仙祭剑之后,要看看这芙蓉剑力量,未曾动手。今见果然利害,始笑微微把檀口一张,吐出霜愕丸来,眼前起一道白光,好似一条雪链,向众剑中直扑入内。众仙见了,多恐伤了自己的仙剑,不约而同各将左手一招,急急收回。子飞见那穿舞衣的妇人,从口中吐出一道光来,尚还不知是剑。及见空空儿等多把仙剑收去,不晓为了何故,也想把芙蓉剑收转。岂知那白光飞近剑旁,只听得呼的一声,竟把此剑卷住。子飞大吃一惊,喊得一声:“啊呀!”起手急忙向剑乱招。那剑不向自己飞回,只在空中旋转,子飞急得目瞪口呆,大喝:“何来妖妇,破我仙剑。”一个飞燕出林之势,飞近大娘身旁,挥拳便殴。大娘喝声:“谁敢放肆!”起小足轻轻一踢,不偏不倚,踢在子飞手臂上边,只觉得满臂酸麻,不能运动。大娘始从容起手,向霜锷丸一招,喝一声:“捷!”吸住了芙蓉剑,一齐飞入掌中。子飞眼见他将剑收去,怎的不想拼命夺回,怒冲冲抢进一步,忍着臂疼,向大娘当胸又是一拳。此拳名黑虎偷心,十分着力。大娘见了,不去招架,将身一跃,使他扑了个空,乘势把霜锷丸祭起,寒光凛凛,直奔子飞。空空儿、聂隐娘等九位剑仙见大娘已将芙蓉剑收去,也各手持仙剑围杀扰来。
  子飞此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想仗着纵跳工夫,从剑林中拼命逃生。怎奈霜锷已经飞到,不及奔避,绕着子飞打了一个盘旋。但听得克察一声,从前心直透后背,刺倒于地,鲜血直流。众剑仙仙剑齐下,剁成肉泥。应了当日“如有为非作歹,死于乱剑之下”的重誓。
  著书的著到此处,有七言绝句一首,感叹这燕子飞道:
  已得仙传造诣深,如何好盗复邪淫;误人心术财兼色,利剑先须诛尔心。
  公孙大娘与众剑仙既把燕子飞剁死,大娘向空稽首,道:“善哉,善哉!人生世上,财色关头,最宜谨慎。燕子飞本也是个绝顶英雄,又得仙传剑术。倘能从此修持正果,何难位列仙班,安有今日杀身之惨。这多是他自作自受,可叹,可叹。”众剑仙也没一个不唏嘘太息。空空儿究竟先曾收他为徒,更触动了师生之情,不免滴下几点英雄泪来。黄衫客等九位剑仙,与文云龙等四剑侠,多来劝慰。空空儿见黄衫客等多有门徒,想起当初五个人一同下山,如今儿独有自己一人不合误传大道,弄得冷凄凄的没有下场。这是那里说起,真觉又羞又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武刚等众捕役见燕子飞已经伏诛,好不欢喜,一个个叩头罗拜,多说:“仰仗众仙侠神威,得除大害,不但我们受恩不浅,地方上也感激无穷。须请同至县衙一行,我们县太爷尚要尽些敬仰之意。这是虬仙长与文剑侠前日面见太爷之时,太爷亲口说的,务请众位一同前往,我们也好与花小姐到案下消差。”虬髯公道:“提起花小姐,方才面上受了那厮怎么伤痕,如今可好?”武刚将手对珊珊一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