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之命前往京都,去报信与太师知道。这家人不敢怠慢,星速赶到太师府中。进了府门,叩见太师爷,呈上家报。沈谦打开家报一看,放声大哭,昏死过去。唬得这些家丁目瞪口呆,不知书中有什么事情,连忙上去救醒。哭着叫道:“我儿死得好苦。可恨林璋这畜生这般无礼。正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记得那日这个畜生出京,老夫吩咐过他,若至淮安府,把我府中之事包涵要紧,怎么到淮安就与老夫做对,先次停斩我府中犯人?你又晓得老夫只有二子,次子民已惨死,只存一子,应传后接嗣,怎么下这般毒手,将我儿子打死了,绝我后代?此仇不报,枉在朝中执掌阴阳。不若灯下修成本章,明日五鼓起奏,〔让〕天子拿下这个畜生,与我儿报仇。”回心一想:“倘天子问起我为儿子,问儿犯了何罪,被林璋打死了,那时我如何回奏?岂不有欺君之罪?想来并无主意,不免与花太师商议。又听见他每每常要害林璋,见我解劝,看我分上,是我救了这个畜生,哪里知道好歹。”正是:人无害虎之心,虎有伤人之意。
也不知沈太师来会花太师,如何商议要害林璋性命?林璋性命不知呆能保全?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八回林正国挂印征西冯子清独占鳌头且说沈谦到了花荣玉的府中,花太师见报,连忙出来迎接见礼,请至书房内。献茶已毕,花荣玉见沈谦面上带泪,二目通红,花太师问道:“年兄眼中带泪,是何原故?”沈谦见问,不觉双泪交流,才欲开言,又忽打祝花太师只得喝退左右,附耳问道:“所为何事?请教年兄,直言无隐。”沈谦四顾无人,方把林璋打死儿子这事说了一遍。花荣玉听了大惊,道:“这个畜生好大胆子,把老师都不放在眼里,老夫向日原要害他性命,看年兄份上,今日反害年兄后嗣,可恨可恨。”
正在书房思想计策,要害林璋,只见门官〔呈上〕西凉边报。二人看了大惊。原来定国公奉旨征西凉国王,谁知〔中了〕空城计,困在锁阳城里,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堪堪被擒。定国公无奈,上本求救。花荣玉叫道:“年兄,林璋必死也。”沈谦问道:“用何计策能害这个畜生?”花荣玉〔道〕:“明日上朝,将徐弘基的本章启奏天子,必要出人征西。待老夫启奏林璋征西,必死于西城。”沈谦问道:“如何保奏林璋征西?是何道理?”花荣玉道:“老年兄不知其故,那林璋乃是白面书生,那晓得领兵出师、出入进退之事。胡人好不利害,叫他上去送命,代老年兄报令嗣之仇,有何不可?”沈谦大喜,道:“多谢年兄费心。”当日别过,一宿无话。
次日早朝,天子登殿。众官朝贺已毕,只见文华殿大学士沈谦、武英殿大学士花荣玉二人跪倒金阶,奏道:“二臣昨接一报,定国公徐弘基征西,被胡人一空城计困在锁阳城里,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指望我主速发强兵将士前去救护。”天子闻言,大惊道:“徐皇兄乃久战之士,怎么失机与胡人?二卿速报能员,前去教皇兄还朝。”花荣玉道:“臣报一人,可以扫荡西戎。御赐七省经略林璋可能领兵前去,以平胡人,救得定国公徐弘基还朝。”天子道:“他乃文员,怎晓武事?”沈廉奏道:“林璋乃是文武全才,领兵前去,管保奏凯回朝矣。”天子道:“既二卿果真知他文武全才,即传旨调回。”沈谦又道:“救兵如救火,定国公久困城中,若得传旨召回,往返又多时日。乞即遣钦差赶寻林璋住扎之地,追回上方宝剑,叫他该处速去征西,方能有济。”天子准奏,遂传旨点钦差前去,加林璋两路征西大元帅,逢州过县,拣选兵将粮草,俟凯旋回朝,另行加封显职。上方宝剑缴回。天子传旨已毕,回宫。群臣皆散不提。
且言天使奉旨追赶林璋,非止一日,走到南京。林公在大堂审事,忽见上元县报道:“圣旨到来。”林公吩咐速摆香案接旨。圣旨已下,跪听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哈咧西京不守本分,大肆猖獗。朕前敕定国公前去讨罪,反被该正设计,致陷城中困缚,束手无策,几乎被擒。在京朝臣,俱乏全才,难胜此任。朕素知尔林璋文武兼全,将才夙包,今特授尔为两路扫西大元帅,领兵前往。务须实心实力,相度机宜,奋勇击攻,速行剿灭,生擒逆匪,早靖边疆。尔须保护定国公回朝,协同襄赞。联当格外加封尔爵,所有经过州县地方,任尔裁派粮草,解往西凉,拣选精兵,随身带往,毋得延挨迟滞。钦哉谢恩。
林璋领旨。天使见礼,请出大樱上方宝剑交与天使,回朝去了。
汤彪前来恭贺林公。林公心内暗想道:“此本前来,必是沈、花二贼在天子前保奏,要害我性命。”汤彪道:“君命,臣怎敢违拗?还是尽忠报国为念。吉人自有天相,且是天子洪福,马到成功。”林公道:“我〔岂〕不知为国君臣烈士之为,但我手下并无心腹大将,如之奈何?”汤彪道:“老伯放心,马云现在东华山,手下有强将八员,得至彼处地方,侄去招来辅助老伯,有何不可?”林公听了大喜,遂传下令,择吉起,往东华山而来不言。
且说冯旭同钱林二人赶到京中,寻下寓所,只等声期。二人闭户读书。临场,双双入内。三场已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