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怎么乱拿我的家叮”吩咐将大门关了。家丁只得闭了大门。到第二日,又听得后门有人,吩咐后门锁了。真正堂堂相府,弄得关门闭户。众人哪个还敢出来。
话分两头,再表差官奉了经略大人之命进京拜本。这个差官在上面就知是经略之本,即刻传进,莫敢延迟,忙把本章接到御前与内官。内官接了,摆在龙书案上。皇上见了大悦:“朕恩赐林璋出京,许久不见奏章。今见本上有扇子一页,知必是拿的钉犯了,要朕降旨拿他。”于是将本看完,好生不悦,暗道:“林璋乃大才之辈,朕向日赐他扇子,原说王子贵戚不能拿他,将扇子贴一页,朕好下旨拿他。这花有怜一个光棍,也将扇子贴本章,朕就赐他一百把扇子,他也不够用。以此看来,真又是无用之才了。悔朕当日误用此人。”将本搁过一边,也不将扇页搁在心上,这且不表。
再说众差人拿了沈家几个家人,见相府前后门关户闭,无处捉拿,只在前后缉捕。不觉三日限到,众役投了一个手本,求大老爷宽限。林公宽限一次,众差人日夜不离相府缉捉沈廷芳不表。
却说林公在私衙与汤彪商议道:“本章进京,久不见纶音到来,倘得旨意发下,就到相府拿人,虽花有怜已死,若得了沈廷芳,就可以结清冯旭一案。”汤彪道:“再候三日看。”林公道:“前日海州百姓有公呈,说护国寺水月和尚奸淫不法。我想哪有此事。趁此闲暇,同你私访一回,如果是真,必须与民除害。”随叫中军进来,吩咐道:“本院私访海州一案,不可泄漏。尔等常常办事。速备小舟一只,泊在河下伺候,再备大船一只,唤妓女二名,扮作良家妇人,先往海州,候本字到时,自有布置。”中军答应,即时备办已毕。
林公与汤彪在船上说闲谈话,不觉到了海州,见那只大船早已到了。林公过船,妓者迎接。林公道:“你二人只称我员外,到此求子,不可泄露机关。”二妓者答应:“晓得。”随叫了三乘小轿子。二妓者与林公坐了,竟奔护国寺而来。
不一时,到了山门。众徒看见有客来,忙报与水月和尚。林公下轿,与二妓者进寺。方丈水月迎接,见礼已毕,入座。水月和尚道:“尊姓大名?到此何干?”林公道:“在下姓章,表字双木,家住山东。年过半百,尚无子息。闻得宝刹神圣有灵,特带二妾前来,乞求子息。”水月和尚道:“若要求子,必须虔诚,住在小寺,早晚叩求,断无有不应验之理。”吩咐备斋款待。
林公无事,自己散步,走至静室。只见四壁诗画贴满,静悄悄不见一人,随身坐下。见一张香几上摆着一口钢磬,磬锤在旁,林公想道:“此处又无佛像,摆这个做什么?”拿起磬锤子,“当啷”打了一下。只听得“咿呀”一声响,就开了两扇门,走了八、九个女子来。林公一见大惊。那些女子一见不是和尚,齐声叫道:“你这客人,此处不比别处,有性命相关之患,还不快走。”林公闻听此言,唬和魂不附体,道:“你们这些女子为何在此?”众妇女道:“我们俱是奸僧淫盗而来的。”说毕,关门进去。林公欲待再问,只见门已关闭,只得出了静室。正是: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
那知被水月和尚的徒弟在外听见磬声,连忙报与水月和尚。水月和尚知道,说道:“莫要放走了他,今晚结果他的性命。”又来同他用晚饭。林公也不说破了日间之事。水月和尚道:“请员外与二位夫人在静室安歇。”又叫汤彪在别处歇宿。
林公与二妓者遂同水月和尚来至静室门首。水月和尚道:“就请在此处罢。”林公见有许多客床。水月和尚别过,将门关锁。忙唤徒弟们:快将我戒刀拿来。”便从地窨里上去,来杀林公。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三回汤彪急调海州兵林璋初请上方剑话言水月和尚带领徒弟从地窖子里上来,大喝一声:“你这匹夫,不是我来寻你,这是你来寻我的,自取其死,你今识破我的行藏。”赶上就是一刀。林公正在思想,见水月和尚一刀砍来,将身一闪,那时把坐的交椅也砍得粉碎。两个妓女者唬得战战兢兢,上前跪倒,口称:“师父饶命。”水月道:“我不杀你,你二人也不能出我的寺去。只杀这个匹夫。”林公就跪下哀求师父,说道:“是我不知,一时冒犯虎威。恕我不知,饶我的性命。”水月道:“若留你的性命,除非西方日出。”林公听了,心中好害怕,早知如此,何不急坐淮安。不知此时汤彪在于何处。林公又哀告道:“师父,若不肯饶我,求留我一个全尸。”众徒弟道:“他既然知罪,恕他刀下之鬼,师父又不至破了杀戒,不如把他送到土牢,活活饿死他罢,叫他死而无怨。”水月和尚道:“只是便〔宜〕了。”吩咐将他捆了。众徒弟将他就从地窖子里抬到土牢旁边,开了土牢,将林公往下一推,反手关下土牢,去了。
林公被掼下土牢,恰好遇见钱林先在下。幸喜他腰内带了人参,不然,久已饿死多时了。钱林问道:“你是何人?遇见这个贼秃把你送进来。”林公听见他的声音,慌忙问道:“我林璋好像在哪里会过尊兄,我听你的声音甚熟。”钱林问道:“莫非正国老伯父么?”林公道:“正是。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