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否?”魏临川伸手接过,道声:“多谢大爷,今晚放晚生回家一走,将各事料理一番,明日早来,必有妙计。”文芳依允。
当日吃过晚饭,临川回到自己家中,用手扣门。崔氏问道:“是那一个?”魏临川道:“是我。”崔氏忙来开门。走到房中坐下,崔氏将门关好,也进房来,问道:“你在谁家,有个月不回家中,好不心焦。”魏临川笑道:“你猜我在那家。”崔氏说道:“你的姑老甚多,叫我从那里猜起。”魏临川回道:“待我告诉与你:我那一日被有怜寻去,这些时都在花文芳家,定计策要害冯旭。今日是我生法,又送我一百两银子,叫我拿回来。你可收好。明日还要往他家去。”崔氏听说,笑道:“真好运气。”夫妻二人说说笑笑就睡。
一宿已过,次日,魏临川起来,问妇人:“家中可少甚么?趁我在家。”妇人一一说明。魏临川走上街买齐各色应用之物,交与崔氏。他仍往花府去了。
花文芳正坐书房,魏临川笑嘻嘻进来,叫声“大爷”,见礼,就坐下,道:“晚生昨日回家,一夜不曾合眼,想了一条妙计。”花文芳道:“请教有何妙计。”魏临川道:“晚生想来,这件事必得弄出人命来,方能害得冯旭性命。冯旭既死,钱小姐无主,就肯嫁大爷了。”花文芳道:“人命虽好,但冯旭怎肯擅自杀人?难道叫我替他杀人?”魏临川道:“非也。大爷明日假写一个邀单,上写几个同案姓名,假打个‘知’字去诱冯旭、钱林到府,将酒灌醉,抬他去睡了。再着一个丫环到冯旭房里,先着一个心腹之人躲在黑暗之中,一刀杀了,诬他因奸不从,杀死人命。大爷吩咐钱塘县夹打成招,问成死罪。钱月英见冯旭死了,不怕他不嫁大爷。把钱林也灌醉了,拿些金银器皿放在他怀中。外面喊叫‘拿贼’,将他惊醒,他必须跑出。顶先叫家人安放绊马索,等他出来,将索一扯,跌倒在地,搜出器皿,岂不是明证?一齐报到县中。人命、盗案两件重情,把他两家禁祝再着人与钱林家说亲,如他依允,大爷与知县说声,放出钱林;如他不依,大爷在府中叫些家人去到钱家,硬把钱月英抢进府中,大爷硬自成亲。就是钱家喊官告状,也是迟了。”文芳听了大喜。正是: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
于是文芳就依计而行,心中暗想:“叫那个丫环前去?又叫何人杀他?”想了一会,“且到临期再处。”随叫有怜取个红全贴周来。临川写了邀单送与花文芳。看上面写道:“是月十六日奉邀同案诸以齐集小斋,诗文一会。今开同案诸友姓名于左。”下写“同学弟花文芳拜订。”后面写着:“冯子清兄、钱文山兄、高庄犹兄、袁齐福兄”等共八人,假打了六个“知”字。随着家丁:“你到钱、冯两家打了‘知’字回来。”家丁答应去了。到了冯府,把这邀单递与家人:“我是花府差来的,有个邀单烦拿进去,请冯相公打个‘知’字。”老家人接了,走进说道:“有个邀单请相公打个‘知’字。”冯旭接过一看,是花文芳邀请同案诸人做诗文会,只得随手打了一个“知”字。老家人拿出来付与花府家了去了。又到钱府,也是如此打了“知”字回府。见了主人,禀上:“两处俱打过‘知’字了。”花文芳大喜,准备行事不言。
且说冯旭打过“知”字之后,着家人到钱府知会:“花府请做诗文会,可否去做?”钱林回说:“你既来请,怎好不去。”老家人回复主人。
堪堪到了十六日,花文芳叫过有怜,吩咐:“你可叫厨上备办酒席,再把季坤暗暗叫到花园无人之处,对他说道我有话要吩咐他。”有怜答应。去了不一时,季坤来到花园。文芳手中拿着五十两银子,道:“赏你。”季坤道:“大爷赏小的银子,必有用着小人之处。”花文芳道:“我有一件机密事儿用你,你若干得来,太太房中丫环甚多,拣个好的赏你做老婆。事成之后,还有重赏。”季坤道:“多蒙大爷抬举,恩同天地。不知叫小人所干何事?”花文芳道:“我差你杀人。”季坤道:“差小的杀人,小的怎敢推托。”花文芳赞道:“好,好。附耳过来,如此如此……”季坤连声答应道:“小人知道了。”说毕退去。正是:计就月中擒玉兔,谋成日里捉金乌。
文芳来到书房,临川问道:“安排定了?”文芳点头不言。
再讲钱林来到冯旭家里,约冯旭同赴花府。门官看见二位到了,连忙报进。花文芳连忙出来迎接。三人笑嘻嘻同进书房,见礼坐下。献茶已毕,花文芳道:“小弟偶然高兴,这些同案好友多日来曾相会,小弟斗胆出一邀单,请诸位到来,彼此聚会聚会。”钱、冯二人道:“小弟等蒙兄见爱,敢不从命,故此早早到府。不知那几位可曾到否?”文节道:“那几位尚未到来,小弟已差人请去了。”正说之间,临川从外走进,笑嘻嘻与冯、钱二人见礼,又与文芳假意作揖,道:“晚生又来造府,今日转来进谒,不知府上有客在堂,晚生造退。”说毕就走。花文芳道:“老魏,你来的正好,冯、钱二位相公是你会过的,今日在此替晚陪陪客。”魏临川只得坐下。只见家丁禀道:“那几位相公有人约了游西湖去了,留信在家,今日必到。”花文芳听了,假意道:“这几位兄好没分晓